淳于越心中满是紧迫和担忧。
但淳于越依旧回家好生沐浴了一番,又强迫自己睡了个好觉。
次日日出,淳于越换上干净整洁熏了香的新衣,将发须都梳的板正,又仔细整饬了一番外貌,方才以最为饱满、儒雅、俊朗的姿态登车出门。
待淳于越抵至宫门附近,辕守等同属嬴扶苏的夫子们便自行向淳于越汇聚而来,更有大量儒生和博士对着淳于越轻轻颔首,眼中尽是肃然。
博士没有资格列席小朝议,在未开大朝议的今日却有诸多博士和寻常儒生汇聚而来,显然是因为他们都抱着和淳于越一样的想法!
淳于越面向众人拱手一礼,而后向着宫门方向拱手一礼,朗声而呼:“臣,博士越、博士守、博士……求见大王!”
二十一名博士共同在宫门外求见嬴政,数百名儒生垂手立于不远处肃然而望,场面看起来可是不小。
但直至一个时辰后,淳于越等一众博士才终于在侍郎们的引领下踏入御书房。
此刻的御书房内,嬴政捻起一块柿饼吃着,吕不韦、隗状等一众臣子面前的案几上也都摆着各色糕点、水果、肉条和果汁肉汤。
显然,站在大秦权力阶级最上层的人们刚刚完成了长时间的商讨,已经进入到补充能量的休息时间,这才召见了淳于越等人。
辕守眼中含着被轻视的不喜,淳于越却没有计较嬴政的轻视,只是拱手道:“臣,博士越,拜见大王!”
嬴政放下柿饼,淡声道:“淳于博士昨日方才出狱,寡人特令淳于博士休息旬日,淳于博士何以入宫求见寡人?”
淳于越肃声道:“为大秦社稷顾,臣无暇休息。”
“长安君于我大秦而言乃是重中之重,其质淳朴,即便未曾雕琢便已有君子之姿。”
“然,农研衙署并治豕院建成之后,长安君便与无赖子来往密切,竟是被无赖子所熏染,君子之像不再!”
魏缭有些惊讶的看向淳于越。
你确定你说的所谓君子是我大秦长安君,而不是什么故赵的长安君?
就咱大秦长安君做出来的那一系列事,他和你儒家宣扬的君子有半点干系吗?
这话你拿去齐王面前说说试试,看齐王疯不疯就得了!
就咱大秦长安君的心性,你确定治豕院的无赖子能熏染了长安君,而不是长安君熏染了无赖子?
淳于越继续说道:“一众无赖子中,尤以沛县刘季为最!”
“此人油嘴滑舌、心思深沉,分明心怀才华却在扶苏公子面前佯做不识诗书,又以民间风俗、惑众妖言蛊惑扶苏公子,令得扶苏公子不喜诗书喜骑豕。”
淳于越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悲愤:“大秦本就缺礼少义,不通礼仪,能得两位君子何其难也?!”
“而今,这两位君子却尽数被沛县刘季所玷污!”
“臣谏,流刘季于边,黜长安君农研令之职,将治豕院收归朝廷,由禀牲衙署代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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