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满头是血地被抬了出来,灵堂中洪家二老已经晕倒在地,只有柳大人站着,我当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小女那般模样,只先急着寻医,柳大人还派人帮我。”
“兰姑娘她人……”唐清哲脚下微顿。
“人救回来了,可是兰儿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虽照常吃饭,却一句话也不说,不说便不说吧,可人都成那样了,那狗官却是非要逼着兰儿嫁给他做妾,那段时间他每隔几天就要来看兰儿,待的时间不长,可必须要见到人,否则我家和铺子都会被打手围起来。”
“他可有对兰姑娘做什么?”唐清哲又问。
“什么都没做,就是对她说几句哄姑娘的屁话,一开始我感激他找大夫救兰儿,可没过多久我从洪家那知道了灵堂之事,我便拼得一身剐也不愿他再见兰儿,奈何洪家的铺子和我的药铺都出了问题,日日都有人闹事,洪家也每日派人来求,我实在分身乏术。这时候,兰儿终于说话了……”
“她该不会是……?”薛小莞一愣。
“兰儿答应做柳县令的小妾,只要他不再为难我们和洪家……”老伯气息不稳,声音越来越小。
“那狗官答应了?”薛小莞又问。
老伯点了点头:“他把纳妾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恰是女婿离世满一个月的日子,也是兰儿……”
老伯的声音
微微颤抖,唐清哲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突然有几滴湿润,他心里清楚那个兰姑娘恐怕早已香消玉殒,没有再开口询问。
一时之间,林间只有虫鸣鸟叫、马蹄声,以及唐清哲和薛小莞的脚步声。
“兰儿在马车上用女婿送的那把平日里做女红的剪刀自戕而亡,直到马车从后门驶进内院后才被发现。”片刻之后,老伯揉了揉眼睛,继续开口说道,声音恢复了平静。
“那柳荣薪看见……”唐清哲皱了皱眉头,虽然兰姑娘已经身死,但在柳荣薪眼里,一条人命恐怕还不如他的面子重要……
“他叫人脱光了兰儿的衣服,放在柳府后门鞭打,我和夫人去抢兰儿回家,却被冠了个欺诈聘礼逼女自尽的罪名,被打了十几板子,丢到了街上,为了拿回他子乌虚有的聘礼,他查封了我的药铺。兰儿死后,夫人便一病不起,纵然我尽力照顾,可是没过多久,她还是郁郁而终了……”
“这猪狗不如的混蛋!”薛小莞直接啐了一口。
“后来县城里有了些传闻,纵然很快就被压下去了,但他或许还是觉得失了面子不够解气,便又说得了什么举报,给我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查抄了我的家,把我抓起来随意地判了个杖刑,我半死不活地又被丢到了街上,还是洪家给我找了大夫。伤好之后,我无家可归,就逃到了这山上,以采药为生。”
“抱歉……”唐清哲
轻声开口。
“无碍,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能有个机会说出来,我反而舒服些。”老伯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窝窝囊囊活了一辈子,到这把岁数了,还要给二位添麻烦,该道歉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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