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空间,安静的让人懒得思考。
很自然地走到了后庙处,范闲的身形却忽然滞了一滞,因为他看见后庙那座矮小的建筑门口,一位穿着麻衣,戴着笠帽的苦修士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范闲欲退,然而那名苦修士却在此时开口了,他一开口便满是赞叹之意,双手合什对着天空里的雨滴叹息道:“天意自有遭逢,范公子,我们一直想去找您,没有想到,您却来了。”
被人看破了真面目,范闲却也毫不动容,平静地看着那名苦修士轻声说道:“你们?为何找我?”
那名苦修士的右手上提着一个铃当,此时轻轻地敲了一下,清脆的铃声迅即穿透了细细的雨丝,传遍了整座庆庙。正如范闲第一次来庆庙时那样,这座庙宇并没有什么香火,除了各州郡来的游客们,大概没有谁愿意来这里,所以今曰的庆庙依旧清静,这声清脆铃响没有引起任何异动,只是引来了……十几名苦修士。
穿着同等式样麻衣,戴着极为相似的古旧笠帽的苦修士们,从庆庙的各个方向走了出来,隐隐地将范闲围在了正中,就在那方圆塔的下面。
范闲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缓缓地提运着体内两个周天里未曾停止过的真气脉流,冷漠地看着最先前的那名苦修士平静说道:“这座庙宇一向清静,你们不在天下传道,何必回来扰此地清静?”
“范公子宅心仁厚,深体上天之德,在江南修杭州会,聚天下之财富于河工,我等废人行走各郡,多闻公子仁名,多见公子恩德,一直盼望一见。”
那名苦修士低首行礼,他一直称范闲为范公子,而不是范大人,那是因为如今京都皆知,范闲身上所有的官位,都已经被皇帝陛下剥夺了。
“我不认为你们是专程来赞美我的。”范闲微微低头,眉头微微一皱,他是真没有想到心念一动入庙一看,却遇见了这样一群怪人,难道真像那名苦修士所言,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然而这些古怪的苦修士们却真的像是专程来赞美范闲的,他们取下笠帽,对着正中的范闲恭敬跪了下去,拜了下去,诚意赞美祈福。范闲面色漠然,心头却是大震,细细雨丝和祈福之声交织在一起,场间气氛十分怪异。
苦修士们没有穿鞋的习惯,粗糙的双足在雨水里泡的有些发白,他们齐齐跪在湿漉漉的地上,看上去就像是青蛙一样可笑,然而他们身上所释放出来的强大气息和说出来的话并不可笑。
这股强大的气息是这十几名苦修士实势和谐统一后的气息,其纯其正令人不敢轻视。如念咒一般的诚恳话语在雨中响了起来,伴随着雨水中发亮的十几个光头,令人生厌。
“我等为天下苍生计,恳求范公子入宫请罪,以慰帝心。”
范闲的脸色微微发白,只是一瞬间,他就知道这些苦修士想做什么。庆帝与范闲这一对君臣父子间的隔阂争执已经连绵七曰,没有一方做过任何后退的表达。
为天下苍生计?那自然是有人必须认错,有人必须退让,庆国只能允许有一个光彩夺目的领袖,而在这些苦修士们看来,这个人自然是伟大的皇帝陛下。
苦修士们敏锐地察觉到了庆国眼下最大的危机,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他们决定替皇帝陛下来劝服范闲,在他们的心中,甚至天下万民的心中,只要范闲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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