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监视着范闲的人,是一名苦修士,谁也不知道,在暗中还有多少苦修士在监视着他。问题在于苦修士不能近女色,范闲进抱月楼,他们总不能也跟着。
穿过微凉的湖面微风,范闲走进了专门留给自己的小院,看着面前那个愈发妩媚,愈发清艳的记院老板,笑着说道:“今儿有什么新曲子听?”
石清儿掩嘴一笑,说道:“少爷现如今不写诗了,哪里有好的曲子能听您的耳?”
距离那一年范闲抄楼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时间,偏生这个叫石清儿的女人却没有显出一些老态。范闲眯着眼睛看着她,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根本不用内廷的眼线来盯,京都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小范大人早已成了一个半废的富贵闲人,平曰里最大的乐趣便是来找抱月楼里的姑娘。
富贵闲人,范闲真真当得起这个名声,虽然现在全无官职权力在身,可他依然有钱,谁也不知道范府里面究竟藏了多少金银,但至少在面上,范府产业中的抱月楼,早已经随着庆国国势的强壮,在监察院这些年的保驾护航下,鲸吞了天底下绝大多数上等的楼子,在那些范闲一手制定的规章制度下,抱月楼已经开遍天下,如果说已经一统青楼行业,倒也不算夸张。
抱月楼名义上的东家掌柜,史阐立和桑文,如今还在东夷城那边开拓事业,并且已经把手伸到了北齐上京城内,一切顺风顺水,放到哪里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当然,人们都清楚,他们的背后站着范闲。
…………范闲躺在软榻之上,惬意地接受着两个姑娘的按摩,眼睛闭着,脑子却在快速地运转着。抱月楼终究是个产业,朝廷也不好搞的太过混帐,宫里也不想把范府的脸面全部削了,所以才给范闲留下了这么一处安乐窝,最令他感到安慰的是,很明显,这个时代的人们,终究还是低估了青楼在情报方面能够发挥的效用。
数年前范思辙和三皇子这两个小子,无法无天,胡作非为闹出来的一椿生意,如今却已经成了范闲的底牌之一。
“苏文茂被解职,朝廷用的什么借口?”待院子里安静之后,范闲微垂眼帘问道。苏文茂身为范闲的嫡系亲信,又身有朝廷公职,无法擅离职守,只好眼睁睁等着朝廷下手。就在不久前,旨意直接到了闽北三大坊,将苏文茂揖拿回京,这本来是件极隐密的事情,但因为有抱月楼的存在,范闲比京都里大部分人都提早知道了此事。
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范闲并不吃惊和愤怒,他只是忧虑地想着,启年小组派往闽北的人,有没有向苏文茂交待清楚。他相信苏文茂这个姓情开朗的二号捧哏,不会傻乎乎地和朝廷正面对抗,但他担心时间太急促,苏文茂没有办法在内库里安排足够的手脚。
内库是范闲的第二个根,内库转运司已经全盘被陛下接收,可是范闲不会让这个根直接被宫里斩断,要斩也必须由范闲来斩,而且一刀斩下,必让庆国朝野痛入骨髓。
一念及此,想到东夷城北方被重兵看守的十家村,想着三大坊和皇宫里各备了一份的内库工艺流程以及自己脑中的那一份,范闲的唇角泛起了一丝笑意,袖子里的手却缓缓握成了拳头。
西凉路那边,邓子越成功地从朝廷的密网中逃走,只是不知道眼下躲在什么地方,但既然情报里没有传出邓子越死亡的消息,范闲便感到极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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