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可以确定,那箱子不在范闲的身上,至少现在不在范闲的身上,而老五……想必被困在神庙里,再也无法出来。
皇帝微眯着眼,看着皇城下那些垂死挣扎的强者们,心里却没有什么大的波澜,正如先前范闲所想的那样,大东山上都是那样,更何况是眼下这些九品的小人物?皇帝的心里并没有丝毫得意的情绪,因这等小事根本无法让他得意,他只是远远地静静地看着生死不知的范闲,心里生起了淡淡的疲惫感觉。
随着皇城上的军令,包围了整座广场的庆国精锐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长弓,稳定的箭矢再次瞄准了雪地中那些浑身是血的强者们。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刺客是些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他们只知道只要自己手里的箭放出去,那些刺客再厉害也只有死路一条。
或许有的军方将领或是聪明的军士,猜到了小范大人的存在,看到了他的存在,心里有些颤抖,因为范闲在庆国的存在本来就是一种传奇,可是这种传奇却马上要被自己亲手杀死,只要是庆国人,只怕都会有所动摇。
正如横在丁字路口的叶重,在箭手之后的史飞,在皇城之上的宫典,这三位庆[]方大员,在这一刻的心里都生出了淡淡悲哀之意。
然而君令难违,军令难违,所有的军士依然举起了手中的长弓,瞄准了那方。
皇帝的眼睛眯的更厉害了。
…………然而皇帝没有发现,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在离皇城广场有些遥远的摘星楼楼顶上,也有一个人正瞄准着皇城之上的他。
摘星楼是京都第三高的建筑,本是天文官用来观星象的旧所,只是后来叶家小姐入京,重新在京都外的山上修了一座观星台,从而这座摘星楼便渐渐废除,除了曰常清扫的仆役之外,没有人会注意这里。
庆历十二年的正月寒雪中,却有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匍匐在摘星楼的楼顶上,一件极大的白色名贵毛裘就这样盖在他的身上,与四周楼顶的白雪一道,掩盖了他身上穿着的那件青衣小厮衣物的颜色。
这个人隐匿的极好,在风雪的遮掩下,竟似与摘星楼覆着雪的楼顶,融在了一处。
在名贵白色毛裘的前方,有一个冰冷的金属制的管状物伸了出来,正是那把曾经在草甸之上轰杀了燕小乙的重狙!
白色毛裘下的那个人轻轻呵了口热气,暖了暖冻的有些僵的手掌,重新将眼睛附在了光学瞄准镜上,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用真气回复着自己有些紧张的心跳,将镜中的视野固定在了皇城之上,皇帝陛下的身上。
皇城极远,皇帝却近在眼前,这种感觉他很熟悉,今天这种环境他也很能适应,因为苍山夜里的雪,其实比今天京都的雪还要更难熬一些。
毛裘下的枪口微微移动了一丝,做完了最后一次调整,那根手指稳定地触上了冰冷的金属,一丝都没有颤抖,略停顿了片刻,然后轻轻抠动。
喀的一声轻响,变成了一声闷响,又变成了一声惊雷,最后化作了撕裂空气的怪异呜声,美丽而恐怖的火花喷洒开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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