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将士们谁不是饿了几天,然后又饿着肚子走的呢?
沈妤进门,兀自将饭菜摆上桌,谢停舟还立在原地。
“来吃啊,一会儿凉了。”沈妤说。
谢停舟走过去落座,都是北临的菜式,但他如今提不起胃口。
沈妤觉得谢停舟幼时一定被管教得非常严格,用饭讲求食不言寝不语,只沉默着用了半碗便放了筷子。
卧房的炉子无人添炭,早就燃尽了,屋内外一样冷,谢停舟白玉般的指骨冻的发红。
他是个惯能忍的,沈妤知晓。
谢停舟在一旁看着她忙活,找炭点炉子。
她见过世面,出手大方,手上的薄茧都是练武造成的,点炭的手法很生涩,不是做过粗活的人。
她的出身应该非常好,不是出自小门小户。
可她到底是谁呢?谢停舟想着。
“你坐过来些。”沈妤招呼。
谢停舟没动,今日的他像一具无悲无喜的空壳。
往后一年,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他都有可能就被圈在这座皇城里了。
沈妤趴在桌上看他,轻声道:“我懂你的感受,过几日就好了。”
谢停舟颇为意外,“你懂什么?”
“我当然懂。”沈妤了然颔首,一脸大彻大悟。
“这就跟坐牢一样,刚进去那几天都会不适应,日子久了就习惯了。”
是啊,可不就是坐牢么,不过是圈禁他的牢大了些,是整座盛京,还有个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枷锁的虚职。
谢停舟盯着她瞧,“你可真会比喻。”
沈妤全当他在夸自己,“还好吧。”
谢停舟倏地笑了下,“我没坐过牢,想来昭狱的饭食没这般丰盛。”
沈妤幽幽道:“我也没吃过,不过过些日子等我吃了回来再告诉你味道如何。”
谢停舟想起来,燕凉关的案子如今在审,过不了多久就会审到她头上来。
“过几日刑部会来拿你问话,想清楚如何应对了吗?”
“自然是实话实说,”沈妤现在背上的鞭子还疼呢,她摸了摸肩膀,开玩笑说:“我一定如实相告,怎么同你说的,就怎么和他们讲,争取不让他们动刑,挨鞭子可疼了。”
知道她意有所指,谢停舟抿了抿唇,“那顿打你没白挨。”
又补了句,“放心,刑部没人会动你。”
话到此处,房中又静下来。
沈妤想了想,垂眸看着腰间的刀。
这还是遇险时从谢停舟马车里拿的那把,她是爱刀之人,所以这么久一直没舍得还,还给它找了把刀鞘。
谢停舟不催她,她就装不知道,反正拿了刀护的还是他谢停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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