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签押罢。”
钱三儿应了声“是”,须臾,又无不遗憾地道:“唉,我只与苏晋打过两回照面,都没能与他好好说上话呢。”
柳朝明端茶的动作一顿。
钱三儿双手一摊:“这苏时雨不是被老御史和柳大人您念了好些年么?连带着我也跟着莫名其妙地惦念了几年,我真是冤。”
柳朝明扫他一眼:“你有甚么好冤的?”又道,“罢了,明日就由你将官册名录带去。”然后他深思了一阵,道,“对了,你现下就去镇抚司,把许元喆故去时的骨灰罐子和衣冠取回来,明日也一并送去。”说着,眸子微垂,轻声道,“她心里大约还记挂着这事。”
公堂里一时十分安静。
柳朝明不由抬眼看向钱三儿,只见他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疑惑道:“柳大人,您好像有些不对劲呀。”
柳朝明眸色一寒,放下茶盏。
钱三儿面色一僵,当即躬着身,诚恳道:“明白,三儿这就滚,这就滚。”说着,一步一步退到门口,一溜烟跑走了。
苏晋接了升任监察御史的圣旨后,当夜被周萍与刘义褚拉去吃酒,隔日起得晚了些。
她本打算上午去镇抚司领许元喆的衣冠,下午再去淮水边寻阿婆的尸骨,没留神一开门差点绊住脚——应天府尹杨知畏正蹲在她门口哀声叹气。
苏晋愣了愣道:“杨大人这是?”
杨知畏见了她如见了救命菩萨,说道:“得亏你要去做御史了,再这么下去,本官膝盖骨都要跪折了。”
苏晋一脸疑惑地跟他打了个揖。
杨知畏颤颤地抬起一只手,十分难受道:“你去退思堂瞧瞧,你这回又把谁招来了。”
退思堂内,一左一右站了两拨人。
左手排头是个身着正四品云雁补子,他身形偏瘦,面容秀雅,长了一双如月牙的眼,双眉也是微微弯着,仿佛不笑时也在笑一般,正是都察院佥都御史钱月牵,人称钱三儿。
右手排头身着正三品豹子将军服,他身形颀长,薄唇似刀,眉目凛然不苟言笑,这也是位见过的,正是金吾卫指挥使,左谦左将军。
两人似乎不对付,各占了一边。
更奇怪的是,钱三儿身后的小吏手上捧了一袭衣冠,上头还摆了一个罐子,左谦身后的侍卫守着一口棺材。
周萍与刘义褚站在堂中一角,一脸无言地盯着苏晋。
苏晋默了默,刚要上前去拜过二位大员,谁知还没跪下去,便被一左一右地掺起来了。
左谦道:“不必。”
钱三儿道:“苏御史倘若跪了,可折煞三儿了。”
苏晋甚是无言,只得抬手一揖。
钱三儿的月牙眼更弯了:“苏御史,咱们见过,我姓钱名絮,字月牵,如今你我既已是都察院同僚,你同柳大人赵大人一般,唤我一声钱三儿便好。”
苏晋摇头道:“这怎么好,钱大人官拜佥都御史,下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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