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甚么?”
朱南羡愣怔了半晌,看着苏晋清透而认真的目光,不知怎么,忽然自魂灵深处攫了一把力气道:“其实我一直很——”
“苏御史。”
朱南羡将手放在了刀柄上。
朱十七的人还在七丈开外便向苏晋遥遥作揖。他方才也在朝堂上,见识到了御史着绯袍,悬明镜于天下的气魄,心中不是不佩服的。
等朱十七走近了,苏晋回揖道:“二位殿下既有事,臣便先告退了。”
朱南羡没答话。
朱十七看了他十三皇兄一眼,唔,脸色似乎不大好?
于是他后知后觉地问:“苏御史,本王方才是不是打扰你与十三哥说话了?”
苏晋道:“殿下哪里的话。”
朱十七撑着下颌,若有所思道:“本王方才听皇兄说甚么‘其实’。”他转头问朱南羡,“皇兄,其实甚么?”
朱南羡握紧刀柄。
朱十七福至心灵:“啊,本王知道了!”他十万分和气地对苏晋道:“其实皇嫂昨日还提过这事,年关宴后,东宫会再过一次年,让我皇兄邀苏御史一起来。”
其实东宫自家过年,等闲不邀外人,但苏晋并不知这因果,还以为是寻常宴客,可寻常宴客,怎么由太子妃来请?
她不明所以:“太子妃命邀臣去东宫,是有事吗?”
朱十七想了想:“大约是年关过后,本王即将满十七岁,需要赐字罢?”
这是景元帝定的祖制,大随皇子年满十七前只有名没有字,将满十七之时,由翰林取字数个,皇上亲自择选。
朱十七续道:“翰林院前阵子拟过几个送来东宫,大皇兄看了不甚满意,说要请个学富五车的来拟字,皇嫂当时还提了苏御史一句呢。”
苏晋默了默,看向朱南羡:“殿下是要说这事吗?”
朱南羡看着睁着一双闪忽的大眼,满脸期待地望着自己的朱十七,深深觉得这年来岁月,十七虽长得挺拔了一些,可惜光长了个子没长脑子。
而朱南羡活了二十三年,头一回觉得脑子可真是个好东西。
十七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能说甚么,还能说甚么?
于是他“嗯”了一声:“是吧。”
苏晋点了点头,与朱十七一揖:“冒昧问一句殿下的生辰八字。”
朱十七见她应了,满心兴奋道:“我是丁酉年九月十九生的,深秋时节,桂子都谢了。当年北有蛮夷犯境,东有海祸,父皇御驾亲征前,母后刚怀上我不久,等父皇回来,我已一岁了。父皇曾说,我是他凯旋归来后,上苍赐给他最好的厚礼。”
他一股脑儿说了这许多,苏晋安静听完,回道:“好,臣便趁着这几日为殿下仔细拟几个。”
朱南羡知她是一个诸事都认真以待的人,怕她费心操劳,忙道:“随便拟一个便好,十七就是个毛头小子,拟个字哪有这么多讲究,凑合着念出来舌头不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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