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种促马上前喊道。
回应他的是从城墙上射出的一支羽箭,费种趴向马背躲开,斜斜插在地上,羽毛余力不息的微微颤抖,后面一点的战马背上,贺近臣握着剑柄,抬起脸来,目光露出错愕,随后变得冰冷。
那城楼上,披甲持矛的吴会之走到墙垛后,他身后涌出上百名弓手,一字排开,挽弓搭箭对准了下方。
“哈哈哈……城门恐怕开不了!”
这位云瑱侯看着下方数千兵马,咧嘴笑起来,“朝廷欺我等侯爵,一逼再逼,如今云瑱郡反了!”
他曾想过跟苏辰一块起事,可面对十万大军,他又犹豫了,眼下却未曾想到,只有几万拼凑的定安军,竟然敢如此凶残的与朝廷军队正面硬撼。
而且,还他娘的和朝廷兵马打成这样的局面。
他在府里听到消息的时候,身体的血液都仿佛燃烧起来,当即拍了桌子,就决定要起兵,有家人过来劝说,被他按在地上几拳几脚打了一顿,拉上被夺了兵权的刺史汤怀元,两人一合计,便先将府衙、军营中清洗一遍,直接控制了云瑱郡。
吴会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般威风,他抬手一压,“射箭!”
箭雨落下,靠前的兵卒有人举盾挡下,有人胸口插着几箭倒在地上。城楼上,汤怀元看着这帮兵马,尤其看到当中贺近臣、费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指着下方惊慌失措的队伍,大吼:“开城门,杀!”
不等城门打开,贺近臣低沉一吼:“走!”
他调转马头沿着云瑱郡城墙往北纵马奔驰,数千人也跟着仓惶奔逃,途中这位老将渐渐从兵败的事实里恢复过来,他重重吐了一口气后,第一件事就是叫来费种。
然后‘呯’的一声,响亮的耳光扇在对方脸上。
“若不是你治军不利,我十万大军焉能有此大败!若非念你乃皇城副统领,不归我管辖,老夫定拿你治罪!”
费种脸颊涨得通红,捂着火辣辣的五指印,他看了看周围望来的兵将,便低下头不敢与老人对视,也不反驳
老人指着他喝骂几句,气咻咻的转身领着残兵往北又行了十多里,寻到一处小山丘,便让兵卒在此扎营歇息,派出数百人出去,召集散落四处的兵马向他靠拢。
渐渐昏黄的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浇灌大地,升腾的水汽之中,有数百道身影相互搀扶走过雨幕。
有人看到了土丘上的兵马,土丘上休整的军队里,老人披甲坐在一块石头上,拿着水袋也看到了这数百人缓缓起身,周围虎贲军士卒也摇摇晃晃拿起了兵器。
贺近臣!
乐进眯起眼睛,松开搀扶的伤兵,将他交给其他人,随手从腰带上取过缺了一角的铁面戴在了脸上,手中铁枪猛地一砸地面。
除去十几个伤兵,数百人迅速组成了厮杀队形,一起砸动长矛,或拍打刀鞘,这是一种鼓舞士气的方式,无论何时都是有用的。
乐进望着土丘一个个站起来的朝廷士兵,他歪了歪头,对身后的部下问道:“怕吗?”
没人回答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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