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币也失去了信用,民间要以物易物。
冯蕴坐着驴车逛了很大一遍才回府。
刚走进长门院,韩阿婆便捧着一瓮热气腾腾的兔肉羹进来。那兔丁切得比指头还细,加点米一起煮熟,再撒上几朵葱花,香气诱人。
小满肚子咕噜一声叫开了。
好久没有吃过好的,她馋得咽唾沫,伸脖子张望。
“阿婆,哪里来的兔子?”
韩阿婆笑吟吟的,“女郎前脚出门,鳌崽后脚就叼了它回来,兔子是瘦了些,煮羹却恰恰好。”
她弯腰将兔肉羹盛在一只素釉的白瓷碗里,放在食案上。
“不知鳌崽哪里得来,老仆用银筷试过,女郎安心食用吧。”
白瓷碗里的羹色很馋人,小满年岁小,胆子大,直勾勾看着,眼睛里仿佛要伸出勺子,“小满想替女郎尝尝咸淡……”
韩阿婆嗔她,“贪心奴儿,这是你能吃的吗?”
她慈爱地催促冯蕴,“女郎,趁热吃,免得馋坏了小蹄子们……”
长门院现下也添了人,除了大满小满,还有环儿,坠儿,珠儿,佩儿四个侍女,一个两个都眼巴巴的,热切而渴望。
冯蕴将躲在木榻边舔嘴的鳌崽抱起来,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头,这才放在蒲席上,平静地在食案前端庄跪坐。
“我想好了,不仅要筹粮,安渡郡还要尽快恢复民生。”
晋齐两国的战争不会永远打下去,安渡郡处于这样优势的地理位置,早晚会恢复过来,要想发家致富,还需早作打算……
她想得深远,韩阿婆听了她的心思,脸都吓白了。
“女郎万莫胡思乱想,这世道女子求生不易……依老仆看,裴将军肯善待女郎,许一个名分,倒是个好前程……”
冯蕴微笑,“阿婆,我自有主张。”
有什么主张呀?小小一个女郎,还能变出粮食来不成?
韩阿婆看她脸色平静,有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很是忧心。
“女郎心性高,将军若不肯给名分,也是过不下去……那不如我们寻个机会,逃回齐国,或去云川客居。以女郎才貌,不愁找不到好郎君……”
说来说去,总要投靠男子才行。
冯蕴知道阿婆是好意,可她前世已经尝够了靠男人怨男人恨男人的苦。
这辈子,她不想把性命再交到别人的手上。
冯蕴默默喝下一碗兔肉羹就不再用了,剩下的全赏了长门院的仆从。
“小满,把阿楼找来,我有要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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