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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个比喻。”他笑着把她抱起,指着玻璃缸里一尾纤细的金鱼道:“把兔子换成它也是一样的。庞大之物喜欢隐匿在微小的视线中窥视, 因为祂们从不需要彰显自己的存在。”
小女孩想了想, “金鱼确实很弱,我妈妈说,金鱼畸种很难感染人,就算感染了也对人类没什么威胁。”
她伸手撩开他银灰色的发,在额头上湿漉漉地亲了一口,“诗人,你为什么叫眼?你也想成为庞大之物窥视世界的眼睛吗?”
一位穿长裙的女人走过来, 把她接回自己怀里,“不许没礼貌。”
女人转而虔诚地对眼行了一礼, “诗人, 明晚见。”
眼温柔微笑,“晚安,夫人。”
等待人群散尽, 他卷起衬衫袖摆, 把散落一地的蜡烛一一吹灭, 在幽暗中沿着盘旋向上的楼梯一级一级走上塔尖,站在窗前仰望。
苍穹之上,月光格外稀薄。
“第一枚制动齿轮,竟然越转越平稳了。”
深灰的眼眸中似有星云快速流动,静谧而璀璨。
他喃喃道:“已经七天了吧……”
安隅一直昏睡到第八天傍晚。
坦白说,这比他预计的要短太多了,他听说后甚至有点焦虑,担心自己因为睡太少而折寿。
如果不是有个自称是上峰之一的家伙坐在对面盯着他,他很想直接闭眼进入下一觉。
约瑟,三十岁左右,白胖,说话轻声轻气,喜欢假笑,并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这是安隅和他相处十分钟后的判断。
这种人自称上峰实在太过诡异,就像此刻的这间试验室一样诡异。
被临时改造过的大脑试验室,墙壁贴着据说有助放松的绿色壁纸,墙角堆满大大小小的毛绒兔子,屏幕上还在循环静音播放着《超畸幼儿园》。
据约瑟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安隅在睡梦中也感受到被主城爱着。
安隅怀疑这些阴险的主城人正在尝试一种很新奇的刑讯方式。
尤其是,此刻他面前摆了满满一桌子面包——长的圆的,鼓的扁的,嵌着水果、淋着奶酱、撒满糖霜……房间里浓郁的香甜让人昏头,约瑟声情并茂地介绍了每一款,但安隅始终没有表情,因为眼下场景实在太像凌秋科普过的断头饭了。
“您有什么不满吗?”约瑟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
上峰把他的神秘状态称为“降临态”,降临态结束后,他看起来就像完全回到了从前。
只有安隅自己能感受到差异——他永远失去了敬畏之心,降临态结束后,脾气确实温和下来,但那更像是主动选择缩回到凌秋教育过的礼貌壳子,和外界保持友好与疏离。
安隅垂眸想了一会儿,“长官呢?”
“律在履行一些工作义务,就快回来了。”约瑟挤着一脸横肉微笑,“您很渴望见到他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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