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林黛玉随着付率慢慢走在六率的营地之中。
满眼皆是破帐屋棚,匆匆搭就的避寒之所,也就能遮住些身子罢了,风吹欲坠,难有温暖存身。
“艰难至此的么?”林黛玉不肯再走了,她蹲下身子抱住一个衣衫单薄的小女孩儿,把她裹进了自己的大氅内。
付率面色沉郁,艰难的开口回到:“让郡主看了笑话。走的实在是太匆忙,来不及收拾许多,也只好如此了。”
六率旧部十余年来,何尝不是每日如此,有地不敢耕,寻些人迹罕至所在偷偷开田,那又能收获多少;县城不敢进,潜进乡舍换些油盐;有病不敢医,寻几味草药听天由命。三千百战逃脱的虎贲,如今只余下千人活命,算上家眷也不过二千之数,难怪他们见了李修的给养想要夺兵权。
实在是苦怕了,苦极了,再不想这般的苦下去了。
黛玉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几片玫瑰薄荷片,哄着小女孩尝尝看,那是贵胄小姐们用来除口气的药片,成了小女孩口中的甜食。
“甜。”小女孩用稚嫩的童音告诉了黛玉:“好甜,这就是糖么?”
付率七尺高的汉子低下了头,孩子长这么大,连一块糖都没尝过,怎能不令他内疚。
黛玉巧笑倩兮把荷包塞给了她:“去找你的玩伴一起吃好不好?”
小女孩呼唤奔走,不多时聚齐了七八个孩子围在一起慢慢的舔舐小小的药片。
黛玉站起身并不见悲意,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对付率说道:“我虽说自幼锦衣玉食,又是在国公府里长大,却不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娇女。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就在大半年前,我差点沦为身无分文寄居他人屋檐下的孤女。”
付率不敢信,林黛玉通身的打扮和气度,说不上是奢华,也不见金银满身,但可是一件大氅就能养活几家人的半生。
林黛玉见他瞧着自己的大氅,微微摇头自嘲起来:“可是见了衣裳不信?”
付率略一犹豫,还是抱拳说了实话:“今后为郡主的府兵了,自当有一说一。单凭着您身上这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属下实难相信郡主所说的身无分文。”
黛玉低头就笑:“还真是有过见识的,不愧是昔日的太子六率,我还真是捡到宝了。”
随即仰脸对他说话:“你看的不错,这件正是我娘当年的嫁妆之一,要不是那位李敦煌,我可是穿都没得穿,不定到了谁的身上。”
付率吃惊不小,连一位郡主娘亲的嫁妆都要保不住,可见下手之人要有多狠。
黛玉不欲多言,裹紧了大氅说话:“非是别的才和你这么说,既然跟了我走,我自然要养活你们这些人的子女家眷,就如当初李敦煌养活我一般,授人以渔计,你们自强起来,日子终能过的好。信我也要信得过他”
话说到这,噗嗤一声捂住嘴笑了出来:“你猜猜,我抢他家的府衙是何用意?”
付率本就是机灵聪敏之人,否则也不能做到六率的副手参谋事略。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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