铡活车间,据说广州销售火爆,戒面供不应求。三科的工人就变成两班倒了,歇人不歇机器,同学们也就随着他们两班倒了。早晨六点上班,下午两点下班;晚班中午两点上,晚上十点下班。不管什么班,同学们都少上一个多钟头。我在维修组就不需要倒班了,跟着师傅们到各车间修皮带轮、换轴承,看着其他同学磨着那绿油油的翡翠,什么机器抖了、铊子偏了,都需要师傅们修理,我们就给师傅们打下手。师傅对我极为尊重,不叫我全名,称呼我为小李,张师傅如父亲般的呵护,许师傅如兄长般的教诲,王师傅在干活时脏活累活总是抢在我们前面,干活时有时手把手的教,一遍遍的示范,机械常识、理论方面的不断指点我们,为了我们的安全,机器绝不许乱动。在这温暖的环境中,如沐春风,如浴雨露,滋润着我被人漠视、干涸的心田。和师傅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和对知识的渴望,几个月下来,和他们没呆够,真想正式分配工作时还可以和他们在一起。若车间没事时,就在组内练拍砣子,锉六方,打扁錾,做刮刀。过一段时间,同学们天资显现,路桃明被专职学开车床;吴云春专职拍砣子;我们依然照旧。我勤快,我有眼力见,招师傅喜欢,但……过了一段时间,维修组进行了考试,我仅得了85分。人虽刻苦,但扎着两手干不出活来,哎!天分呀……
第五首歌
学
时间平静的度过,同学们却不平静的生活着。家里条件好的同学,总是吃些肉菜,他们不用带炸酱或咸菜;冬天过去了,他们都换上了新衣服,上完班还可以换衣服显摆显摆。更大的变化是,他们在思想上有了很大的飞跃,长足的进步。记得开学后不久,三科团支部召开团员入团发展大会,可能由于我干活太卖力气,显得突出,我们老师叫我和全班唯一的共青团员徐树英去参加。当时全班就让我这么一个青年去参加,不懂事啊、不开窍。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进步,什么叫靠拢团组织,更不理解老师看重你、在培养你,因为在以前的学习生涯中,一直是下九流,甚至不入流。上课时坐在最后,时不时被老师轰出教室,动不动就找家长,放假时还得上补习课。现在老师垂青,你却浑浑噩噩,就知道干活、瞎玩、瞎闹。后来团支部要求写过入团申请书的同学去听团课,结果宿舍里就剩我和冯长木两个人。原来他们都写了入团申请书,哎!又被划为后进学生、帮扶对象了。同学们积极靠拢团组织,写思想汇报,抢着做好人好事,互相交心,男男女女晚上不回宿舍,唱歌、吹笛子、打快板,我呢?怎么也合不上群,他们那些玩意,我一样也不懂,像离群的孤雁悲凉的望着他们,我只在我的珠算和钳工工艺中找到快乐。慢慢的成了被帮扶对象,被批判的对象,不突出政治乃至白专。我是学校里最小的一个,也是全学校最穷的一个,同学们最看不起的一个,政治上最不开化的一个,但我是算盘打的最好的一个,淘气出边、鬼故事连篇的一个,就是没有思想,所以不会汇报,左嗓子导致不会唱歌,写的字像蜘蛛爬一样,写黑板报的任务永远落不到我头上。王学月能打快板,就算个文体骨干,德连乐见老师就有说不完的话,当然老师就喜欢。等到学校快解散的时候,我才知道年轻人要入团,政治上要开展等等。谁知道我也写了入团申请书,还没琢磨好怎么写思想汇报时,学校就散了,分配工作了。入团的事只能在工作之后“而今迈步从头越”了。难啊!那是后话。
既然是半工半读,就再说说是怎么读的。学校发给每个同学一本《毛泽东选集》,一本《对外贸易基础知识》,一本《珠算》,一把算盘。学校嘛,总算是发书了,有的学了。上课时主要是学毛选,《为人民服务》,《放下包袱开动机器》,《青年运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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