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宁摇摇头，她牵起了老人并不好看的大手，“爷爷，很辛苦吧。”

这双手指粗大且不能正常伸直的手指养活了很多人。

在吃大锅饭挣工分的年代，他不仅养活了自己、父母还有媳妇儿子。

后面又靠着这双手养活了她。

奶奶小脚走路疼，这个老人就抱着刚出生的她，背着米袋子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打听哪家有产妇他就想讨点奶。

他不忍心看着她一口奶没有喝过，只能可怜巴巴的喝着米汤，害怕营养不够养不活。

到了上学，是爷爷不怕辛苦砍竹子、奶奶蜷缩在地上靠编席子挣了钱给她交学费。

他们挣一分一毫都十分艰辛，以至于生病了，只能卖掉家里所有家当换一份药。

爷爷奶奶像勤恳的老黄牛，辛劳了一辈子，到老了还是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

慕宁是真的不想哭了，但眼泪还是滴落到慕天德皱得跟树皮一样的手上。

老人顿时手足无措，“我不苦，宁宁，爷爷真的不苦，爷爷能娶到你奶奶这样的好媳妇，觉得很值得，非常值得，我每一天都活得很开心。”

他像对待小时候的慕宁，用手指擦掉她的眼泪，却没有想到粗糙的皮肤反而擦红了她的脸。

慕天德一下子就局促了起来，“宁宁，爷爷的手比抹布还糙，你自己擦眼泪啊。”

“不要再哭了，你奶奶要是看到会伤心的。”

“你也要为你肚子的孩子想一想，乖，听话哈，宁宁。”这哄着小朋友的语气直接把慕宁逗笑了。

“好，我不哭，我们就等着奶奶醒过来，然后回家过好日子。”

“嗯。”

慕天德又看向了窗户里面的陈喜珠。

他的孙女啊，是不会知道他看到她出现的时是多么庆幸和激动。

他甚至都想，如果孙女出现能救回老伴的命，他都愿意一命换一命，只要他的喜珠、他的大小姐可以继续活下去。

他这辈子别无所求，只有这一个愿望——愿陈喜珠事事顺遂、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

顾凛果然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带着凉面、馒头等回来了。

“赵亮害怕我们回来需要吃东西，就留了一点儿凉面。”

“馒头是周大婶给的。”

周大婶是在家里得到的消息，差点没把她急死。

直到顾凛匆匆忙忙的回去，知道了慕宁奶奶脱离了危险，她才放下心来，把晚上没有吃的馒头给他装上。

“宁丫头还怀着孕，老人的事情你就多操点心，知道吗？”周大婶还真怕顾凛只在乎慕宁，其他人跟他无关呢。

“大婶，我明白。”

顾凛拿着东西急匆匆的回到医院，看着慕宁稳稳当当的坐在凳子上，他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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