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附医神经外科病房,林嘉平的床位来得无比顺利。
靠窗,明亮,干净的浅蓝色新床单刚刚铺好,国槐树浓绿近黑的枝桠绵延至窗台外,伸手可触。
一阵晚风拂来,蓬松的绿云簌簌作响,她无端想起外婆家院子里的桂花。
江玉芬喘着粗气把儿子扶上床,拉开帘子看见江乔在窗边发呆,皱着眉开口道:“人家裴医生帮这么大忙,你发消息道谢了吧。”
江乔一怔,“怕耽误人家工作,正准备发。”
她没说谎。
裴知鹤和她说刚下手术,估计不是什么客套的虚话。
一刻钟前人还在旁边,转眼就被心外icu的护士请了回去,留下一同前来的年轻住院医和林建国面面相觑,耐着性子回答不知道第多少遍“孩子这么重的伤,用不用长期住院观察”。
裴知鹤来这一趟,掐头去尾不算进门前,也就是在林嘉平床头前站了三分钟。
心外科年轻英俊的一把刀,声名在外,出现在哪都好像自带追光灯。
偌大的病房里,从医生到病人齐刷刷地朝这边扭头,胆子大的女家属偷偷拽护士袖子,红着脸小声打听这位医生姓谁名谁,能不能拍照。
反倒是裴知鹤自己宾至如归,临走前甚至还悠闲地捏了捏江乔背包上的草莓熊玩偶,只是随行的神经科小医生白高兴一场。
本以为能见识罕见危重病例开开眼,结果跟擦破皮差不多程度的小事,还值得裴老师穿过半个院区过来看。
好不容易摆脱江玉芬的缠问,小医生关门的时候咔哒一声,有种逃命成功的如释重负。
江玉芬坐在床边瞥女儿,从一边床头柜上扯纸巾擦汗,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经过这么一回我也看明白了,云骁这个哥哥性子比他好相处,也更好说话一些。”
“不过你可别因为这样就不当回事,这是裴家的大少爷,将来整个家族都是他说了算,一旦失礼了留下个不好的印象,将来进了裴家门有你好受的。”
林嘉平抱着游戏机按得噼里啪啦,闻声从屏幕后探头出来听八卦。
小学生不见得能听懂多少,只是因为看见这个年龄是他两倍还多的姐姐垂着头挨训,脸上浮现起幸灾乐祸的笑。
因为胖,他一笑头上的网纱布就勒得更紧,很像某种菜市场卖的甜瓜。
“你也别笑,伤口撕裂了要留疤变丑,还要妈妈给你涂药膏。”
江玉芬佯做要打,声音里却带笑,闷闷一声,扬起的手落在林嘉平背后垫着的乳胶枕上——
林建国特意开车回家取来的枕头。
因为江玉芬坚称医院准备的全是细菌,儿子身体弱,怕是要得病。
江乔有些恍惚。
小时候她生病,江玉芬拉着脸带她去诊所输液,缴费单就摊开在她眼前一笔一笔的算。嘴里絮叨着耽误的开店时间,从来都只有不耐烦的神色。
在林嘉平面前的母亲,和她幼时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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