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轻笑出声:“外婆还挺懂。”
江乔赶紧解释:“你刚刚介绍完自己,估计外婆顺手拿手机查过了,老人家没坏心,你别介意。”
裴知鹤看向她,语气愉悦而微妙,“外婆这样做,说明对我还算满意,我高兴还来不及。”
江乔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急匆匆挪走视线。
今年梅雨季长,天花板角落透水格外厉害,过年时的一小块霉斑已经发展成一大片,隐约有开裂的兆头。
江乔看着看着就开始皱眉,裴知鹤也跟着抬头,随口问:“房子这样多久了?”
江乔:“从来没好过,外婆她不在意,觉得没必要修。”
裴知鹤点头,很平淡地应了声。
从记事起,江乔就一直和母亲外婆生活在这间小屋里。
母亲出售服装店时,把家里的老红木餐桌椅一起卖了,外婆又去二手市场东拼西凑了一套回来。
小餐厅乍一眼看过去温馨整洁,没什么异常,只是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其中的玄机:每把椅子都不一样高,看上去整齐,是因为外婆挨个给缝了猫猫头椅子套。
江乔从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好,即便是去年被来做客的前男友甩脸色看,也从未觉得有哪里上不了台面。
可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她之前憧憬崇拜,又即将成为她名义上丈夫的裴知鹤。
那些被亲情和回忆滤镜弱化的瑕疵无限放大,她恨不得亲手挡住裴知鹤的眼睛。
嫌弃是必然的,可只要想象一下对方把这话说出来,她就已经陷入了无措。
要和这种家境出来的女孩结婚,即便这段婚姻注定不会持续太久,他……应该也会后悔吧。
外婆拎着收拾好的鱼回来,裴知鹤起身去迎,视线从厨房隔断帘上扫过。
他开口,语气里是很真挚的欣赏,“门帘是外婆亲手做的?”
外婆有点不好意思,“小乔从小爱吃柠檬糖,我看这种黄绿色的玻璃糖纸蛮可爱的,就穿起来做了帘子。”
“外婆真浪漫,”裴知鹤笑了笑,嗓音清润,听起来让人很舒服,“像一群小蝴蝶,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天气好的话一定更漂亮。”
很文气的比喻,是她从未想过的回应。
江乔顿住,乌润的杏眼呆呆地看他,直到外婆笑呵呵的谦让声响起,才回过神来。
裴知鹤跟外婆一道进了厨房,穿过门帘时,漂亮的手指划过被做成弧形的糖纸串,缓慢而温存。
明明碰的是糖纸,可她的脸就像也被抚过一样,不争气地发起烫来。
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花大钱找高情商男公关一起回家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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