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女老师怔了一下,说是数独。
然后他才迟迟明白。
原来,他从小努力写草稿背诵的周记,舒英连一个字都没有真正地听过。
她低着头,神色平静安宁,手里握着铅笔在小格子里写写画画。
看上去专注极了。
却从来没有一次,是和他说的话有关。
何其讽刺。
所有见过裴家兄妹的人都会说,两个小的长得像父亲多一些,只有长子和母亲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连不笑时的神态都一模一样。
可他逐渐清楚。
就是这种像,才让舒英每次看他,都像是被撕开了一条下一秒就要忘记的旧伤疤。
前一瞬的温情倏地冷却,连嘴角都平成一根静止般的直线。
即便是后来有了裴冉,舒英假托朋友之口,让他去录了大提琴唱片用作胎教,也像是心血来潮的补偿。
来去无踪,也当不得真。
连究竟有没有在她的唱片机里滚过,都不得而知。
裴云骁人都已经听傻了。
心绪像一团理都理不清的毛线球,连肩膀都垮了下去。
他嘴张了半天,最后挤出一句不像样的破碎句子,“……那你跟他们说结婚的事,他们能同意?”
裴知鹤微抬眼眸,视线带着几分淡然,“说了。”
“老爷子默认,母亲那边是什么态度,和我没有关系。”
裴云骁满脸的不可思议,脑子里一团浆糊,搅和了半天才理清楚思路。
“所以我是……”他咽了口口水,眼睛也睁到最大,“最后一个知道的?”
老爷子知道。
连妈妈远在瑞士都知道。
他前女友都和亲哥哥结婚了,这种爆炸新闻,怎么今天才爆到他身边来?
不会连……裴冉都知道吧?
裴知鹤平静开口,“怕你不能顺利毕业,对你的正常保护。”
卡座前的木质台阶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一位年轻侍者拎着印有马术俱乐部logo的手提袋走过来,微微躬身,“裴先生,这是您要的三盒叉烧,您需要再打开看看吗?”
裴知鹤接过袋子,“不用。”
全程围观的江乔猛地回过神,侧身仰头看他,神色疑惑。
裴知鹤视线掠过桌上那盘唯一被她动过筷子的叉烧,伸手蹭了蹭她抬高的眼角,轻笑道,“刚刚不是没胃口?带回家再慢慢吃。”
他语气轻快温和。
像是,刚刚发生的一切,说过的所有往事。
都和他……没有一点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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