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怀里的手捧花与去年今日,在苏城园林中的近乎一模一样。
轻灵垂坠的铃兰和蝴蝶兰之上,又加了几朵透着玉色的芬德拉玫瑰,衬得新娘捧花的手如凝脂般,晶莹剔透。
裴家庄园的宴会厅是典型的英式古典设计,进深极长。
由外婆陪着走过第一段路,第二段路由江乔自己走完。
越过如梦似幻的薄纱,穿过长长的烛火之间的小路,江乔在头纱下抬起头,看到了花海尽头等着她的男人。
他换了一身最隆重的黑色燕尾服,硬挺的帝国领衬衫上是她先前送过的祖母绿领针和袖扣,正远远地看着她。
她怕摔,踩着高跟鞋走得很慢。
更不想让他等,所以最后那几步路,都忘了等他先动作,就自己先伸出手去。
台下人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几乎控制不住。
只有裴冉一个人,和身后远道而来的赫尔曼教授互相递纸巾,一老一少哭得此起彼伏,简直停不下来。
裴知鹤接过她出了层薄汗的手心,眼神从头至尾都没有偏离一刻,像是捧着全世界唯一的易碎珍宝。
两个人冰凉微颤的指尖触碰到的一瞬。
江乔怔了一下,而后很轻又坚定地回握住他的手,柔柔地捏了捏。
她有预感。
一会的仪式过后,她的先生好像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
而相应的,从婚纱定制到试穿那么多次,都是伴娘团陪着她一起去的,从来没让他看过一次。
今天,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穿上婚纱的样子。
看着面前永远都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男人眼眶微红,她用捧花挡在两人面前,握紧他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说悄悄话。
“不是梦哦。”
裴知鹤目光看向她。
看着她蕾丝白纱下同样泛红的眼尾,缈缈朦胧,柔软而温柔,如万千时光定于眼前一瞬。
修长的手指回握,漆黑的眼睫垂下,唇角的笑意浅淡如梦,“嗯。”
江乔隔着头纱抿唇,悄悄深呼吸,克制眼尾又涌起的热意。
可是。
还未等她再说些什么。
就听到那道轻而低缓的声线,在神父宣读誓词前最后几秒的空白时间里,再次响起。
“我做过最好的梦,比不过眼前这一刻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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