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折磨谁。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
可是他忍不住。
“你说纪芸白那个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陆远洲已经喝得有些迷糊了,说话都有些大舌头:“我给了她无数的机会跟台阶了,她偏偏要跟我犟,就是不愿意服个软,怎么,跟我服个软会死吗?”
叶凭华靠在一边昏昏欲睡,闻言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有时候叫人低头真的是比死还难受的事。”
“有什么难受的?”
陆远洲不解:“说一句对不起有那么难?”
叶凭华终于支起了上半身,一脸轻讽地看着陆远洲:“那你去给人家道歉啊,说一句你别离职有那么难?”
陆远洲顿时僵硬住了。
叶凭华嗤了一声,努了努嘴巴说道:“瞧,你自己都不愿意服软,凭什么要求别人服软啊?而且纪芸白从前对你还不够好吗?我瞅着都觉得眼热,你自己想想,你跟纪芸白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把你照顾得多好?胃病再也没有犯过了吧?也从来没有耽误过事吧?”
“纪芸白也不是个贪玩的人,甚至都没有缠着你非要买这个买那个,或者是上班时间出去玩吧?”
“远洲,也就是咱俩,我才跟你这样推心置腹地说一说,你觉得当初你妈妈,难道真的因为嫌弃安知雪的身份才把人赶走的吗?”
陆远洲手指颤抖了一下。
他觉得叶凭华话里有话,可是他却没有勇气再继续听下去。
“长点心吧兄弟,其实你对安知雪保不齐就是有滤镜,以及你一直都觉得自己亏欠她,所以才会念念不忘,真要说就这段时间你念叨纪芸白的时间都比念叨安知雪多。”
“你自己看看安知雪都是做的什么事?老早就传了消息回来,说要回国了,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可是过去多久了这都?”
叶凭华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着:“这时间给纪芸白,人家新工作都找好了你信不信?”
陆远洲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为什么总是要拿她们两个人对比?”
叶凭华轻笑,将脑袋枕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姿势透出一股潇洒慵懒:“怎么,你是觉得这俩没有可比性?”
他说完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也觉得她俩没有可比性,同样的身世,孤儿院出身,身份地位,靠着自己的努力读大学,出来找工作,可偏偏安知雪就落进了你的眼,从此以后平步青云,活成了别人都不敢想象的日子。”
“那安知雪要不是靠了你,能有今天?你总说亏欠了她,你亏欠了她什么呢?她嫁到国外去你妈可都给了嫁妆!”
“世人都不知道她安知雪到底是个什么悲惨身份,只知道她钢琴弹得很好,是个非常优秀的艺术家,可是纪芸白呢?”
叶凭华说着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或许是因为这段日子越发发现了纪芸白的优秀,叶凭华都忍不住有些代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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