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非常有默契地捂着头脸,不叫人认出来,也绝不傻子似的张口叫出别人来。
他们来此只有一个目的——买或者卖。
苏长河比其他人多了一个目的——打探市场行情。
他也用围巾挡住大半张脸,揣着手,走走看看。有卖野鸡野兔干蘑菇山货的,也有卖粮食,精米细面、粗粮糙米齐全,还有卖猪肉的,看样子生意很好,摊子上只剩下几根骨头。
苏长河蠢蠢欲动,骨头好啊,没什么肉炖汤喝也不错,他问:“大哥,怎么卖?”
缩着脖子的男人回道:“六毛钱一斤不要票。”
价钱比供销社高一点,不过不要票,也划算了。
“行,三根都给我拿着吧。”
苏长河将大骨放进背篓,也没走,闲聊似的问:“大哥你这肉卖得可够快啊?明天你还来不?”
“来啊!怎么不来?你要想要,明天给你留点好肉。”摊主还以为苏长河嫌弃只买到骨头。
苏长河心里却道:我倒是想买好肉,兜里没钱买不起啊。
他没说不要,只说:“明天恐怕不行,生产队还要上工,我想来,也不能老请假,你是不是天天在这儿卖?要是,我下回来公社就直接过来。”
“是,你只管来,我天天都在这一片。”
天天在黑市卖肉,看来这大哥路子挺广。
连骨头都卖光了,摊主开始收拾东西,苏长河一边搭把手一边问:“大哥,咱这儿有卖鱼的吗?我走了一圈都没找到……”
“你要买鱼?卖鱼的少,有时候下面生产队有人过来,鱼少又不好养,弄来就死了,看着不新鲜,人家也不乐意要。”
“这不是家里有亲戚腿受伤了,想着买点鱼回去,炖汤补补。听说甲鱼更补,就是没看到有人卖。”
“甲鱼?”这下摊主看苏长河的眼神更不解了,他心道这小兄弟要买的怎么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年头最补的当然是肉了,人也更爱吃肉,尤其是那种肥肥的炼出猪油的肉。像鱼很多人都不吃,不仅腥而且刺又多。甲鱼就更少见了,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要买甲鱼。
摊主劝他:“腿受伤了,你弄点瘦肉汤、骨头汤,不都补吗?甲鱼这玩意,就算乡下人抓到一只,一只两只也不至于跑一趟公社,这玩意也不值钱,我敢保证,估计整个黑市都没有一只!”
那你可保证错了,苏长河心道现在在你面前,我背篓底下就有一只。
苏长河摸清楚情况,没在黑市多留。他估摸着甲鱼在黑市卖不出价来,别卖个一毛两毛,都不够三孩子分的。
苏长河背起背篓,往外走。巷子靠外的地方,一个老大娘正卖鸡蛋,说是自家攒了大半个月,一个鸡蛋七分钱,没一会儿就卖个七七八八。
苏长河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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