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江迟从睡梦中醒来。
他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间,发现秦晏已经走了。
二楼的主卧内收拾很整洁,根本看不出昨晚有人留宿过。
床头柜上放着张便签,字迹笔锋凌厉,行云流水,虽然一共也没几个字,却把笔者一手好字展示得淋漓尽致。
【秦家人来接我了,我回去了,感谢款待。】
江迟扫了一眼,把便签收进抽屉。
公寓内空空荡荡,显得格外冷清。
房间很安静,没有什么人气,仿佛从始至终都只有江迟一个人,而昨天发生的那些事,更像是一场异想天开的黄粱梦。
江迟疲惫地倒回床上,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在这间陌生的卧室中,重新接受了自己穿书的事实。
如果没有把季瑜救出秦家这个信念支撑,忽然来到书中世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原主是和江迟完全不同的人。
江迟无意扮演原主,昨天和大哥江沨的接触虽然短暂,却已然漏洞百出,好在江沨当时只顾着生气,并未察觉眼前的江迟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江迟’了。
弟弟的芯子忽然换了个人,恐怕无论是谁都很难立刻接受,况且其间种种缘由,江迟自己都不清楚,更不知该从何说起。
除了大哥,江迟还有父母,还有别的亲人,他不得不将所有可能性都考虑进去。
万一他们接受不了呢?
正所谓近乡情怯,面对第一次见面的季瑜,江迟能够将自己穿书的事情和盘托出,可面对有着血脉联系的家人,他反而踌躇未决,不敢贸然开口了。
江迟不敢冒险,他需要时间去接受自己穿书的事情,这个世界的家人也需要时间慢慢接受他的变化,过早的摊牌并非良策,对谁都不好。
话说回来,要是江迟早知道他的家人也在这个世界,肯定不会那么放飞自我,在别人婚礼上扛起季瑜就跑。
这要是传到他爸耳朵里,他爸还不得把他腿打折?
江迟以手撑额,默默祈祷秦家不要找到他家告状。
他真没办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季瑜应该不会出卖自己吧。
江迟左思右想,怎么都坐不住。
季瑜莫名其妙地消失在婚礼现场,势必需要给秦家一个交代,倘若季瑜实话实说,那么秦家肯定会来找江家讨要说法,可季瑜要是不肯说出江迟的名字,那倒霉的就是季瑜了。
江迟责怪自己太过冲动,热血上头不考虑后果,直接就把季瑜带了出来。
这个行为无异于把季瑜架在火上烤。
就仿佛无意间陷入俄狄浦斯效应1,不知不觉,江迟成为预言的推动者。
他把季瑜带出婚礼现场,原本是为了避免季瑜在秦家受委屈,可又恰恰因为他的行为,导致了季瑜在秦家的第一个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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