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对。”慕惜辞摇头,转而看了眼湛凝露,“凝露,你说呢。”
“嘿,是不对。”湛凝露嬉皮笑脸,搂过了灵琴的脖颈,“长乐十八年春日多雨,春茶产量骤减。茶馆商人们为了逐利,大肆哄抬了茶价,使之一度高至往年十倍之数。”
“陛下为了稳定时局,免去了那年茶品农税,又将商税提至了二十税一,直至七月后茶价平稳,方才恢复从前的赋税。”湛凝露说的头头是道。
“李掌柜开的是茶馆又不是茶庄,他手中并无茶园,理应上缴商税,所以税款是纹银二两,而非一两三钱,最后手里剩下的,也只有二十二两二钱。”湛凝露弯眼,“小姐,您说我讲的对不对?”
“不错,这是正确的。”慕惜辞颔首,眸中笑意更甚,“只是凝露,你怎么会对账目一事,如此熟悉?”
前生湛凝露去得太早,她对这姑娘的生平喜好知之甚少,差点错过了一位可用之才。
“嗨呀,这个嘛。”湛凝露站直了身子,面带赧色的搅了搅手指,“小姐,我自小不喜欢琴棋书画,偏爱数术武功,平对账目——先前还管过两家小商铺,可惜家中看得严,见我过了瘾,便不让我继续插手了。”
“至于现在……哎,不提了,都是陈年旧事。”湛凝露摆手,默默给灵琴翻了页新题,慕惜辞却敏锐地抓住了垂眉瞬间,小姑娘眼底那稍纵即逝的一线落寞。
想来也是,靖阳伯府尚在时,她是府中的嫡出小姐,偶尔学着商女跟管事们看两日铺子还算无伤大雅,长期浸|淫其中,外界只怕要传出不少轻挑难听的风言风语。
后来伯府抄家,她家破人亡又一下子从千金小姐跌入了奴籍,更不可能有机会施展心中抱负。
个中滋味,唯有她自己清楚。
“凝露。”慕惜辞叹息,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发顶,十二三岁的少女比她高出半个脑瓜,她不得不踮了脚尖,“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准备开一家酒楼,你愿意帮着我看管好它吗?”
“小姐,您想开酒楼?”湛凝露闻此蓦地亮了眼睛,仿佛是瞬间人打了剂鸡血,慕惜辞被她这样子吓得向后退了半步:“大概。”
“我这些年存了不少体己,左右留着无用,不如做点什么。”慕大国师扯了扯唇角,“毕竟眼下暂管中馈的是二婶,我即便不为了自己考虑,总要给阿姐他们多留条路子。”
萧淑华恨不得将国公府所有的宝贝都搬到朝华居去,待日后阿姐出嫁,又怎会准备足够体面的嫁妆?
她想开酒楼,一则为了暗地里设下大网,二则确乎是想多攒下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
“唔,二夫人我有所耳闻,的确不是什么善茬。”湛凝露点头,若有所思。
“所以,你看……”慕惜辞咽了咽口水。
湛凝露歪着脑袋盯着她看了她片刻,看得后者背脊直门发毛,险些拔腿欲跑。
“嘿嘿……”小姑娘突的呲了牙,慕大国师神情一凛,正要脚底抹油,便猛地被人一把抱了起来,“那当然愿意呀!小姐您好可爱!”
不是,等会,她这么大岁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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