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瑯大事落听,对父亲的殷殷嘱咐自然句句应承。
“你什么时候与芜阳公主有了交情?”洛老爷末了问他,洛玉瑯皱了皱眉,倒也没有隐瞒,“父亲,不过是正好碰上了,闲聊了几句,可能她如今省事了,知道多条朋友多条路吧。”
洛老爷摇头,“如果不是她,这事难成。”
“知道了,下次有机会,酬谢她就是了。”洛玉瑯借口回去打整行李,不愿多谈。
芜阳公主依旧亲自来拿了洛玉瑯的‘酬谢’,满满十张,果然没有一句费话。
“你拿回去看吧,这里实在难闻,我待不下去了。”洛玉瑯催促她。
芜阳公主仔细折好,藏在身上,朝着他拱了拱手,戴好藩篱,一句多话没有,闪身离开。
回宫之后,在通道里看到了等候自己的景玉霜,知道她为何而来,干脆下了轿,直接说道:“他拿出的东西我实在难以抗拒,如果我不要,他便会卖给别人。”
景玉霜抿紧嘴唇跟在她后面,苦兮兮地说道:“芜阳,你知道他对我意味着什么,我是怕。。。”
“你与他的事,天下皆知。苏城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上手抢人,合府上下都不要命了?!”芜阳心里实在看不上她自怨自哀的模样,但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自然会站在她的立场上说话。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想来问你,可有办法让我一同去苏城?”芜阳公主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今日头次认识她。“你转性了?!”而后连连摇头,“我劝你趁早熄了这心,府上不会同意的。”
景玉霜伤心无奈,“我想让他有机会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更想让他明白,我是这世上最心疼他的人。”
芜阳公主长舒一口气,“我明白,可我还是劝你,老实待在京城,等着他风光娶你。毕竟除了你,也没人敢嫁他。”
“他跟你提了,为何定要离京吗?”景玉霜巴巴的眼神中透出的惶恐,令芜阳公主心生不忍,“我没问,但多半是为争上一口气罢了,留在京中,就算入了六省,也显不出他的本事来。”
“真怕再有人伤他。”景玉霜心心念念,上次听说他伤得不轻,但自己数次前去探望,都没见到他本人。
“洛老爷只他一个独子,有了前车之鉴,不会再让他涉险的,你放心吧。”芜阳摸着怀中厚厚的纸笺,有些急不可耐,草草劝了她两句,就与她做别了。
景玉霜独自站在通道里好长时间,觉得自己心里就如这通道一样,长得没有止境,却空空如也。
洛玉瑯出发前,特意去辞别穆十五郎,“这教习之职,可当得顺意?”
穆十五郎一脸淡然,“毕竟出身不同,我们倒背如流,但凡挑出哪篇,都要能写上一篇的论调,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前人的口水罢了。想比之下,他们对《易经》倒是更感兴趣。”
“别理他们,你只管教授你份内的。《易经》一论起来最容易跑偏,省得被人抓到痛脚。他们无事,你脱不了身。”洛玉瑯的肺腑之言令穆十五郎十分感动,“不知我与洛年兄是什么样的缘份,今日竟得与你相知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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