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刘二郎在背书声中睡去,又在背书声中醒过来,看到门口晕黄的油灯下,梳着丫髻的小丫头一手拿扇子一手拿烧火棍,嘴里背着书,也没出声,就静静听着。
颜汐一转头,又看到那双乌黑的眼睛,吓得手里扇子啪一下掉落地上,“你醒啦?”没事没事,胸口还有起伏,他只是睁眼看自己,不是瞪眼死了。
在心里安慰自己几句,颜汐走到床边,“婶娘说你几天没吃东西了,我们熬了米汤,你先喝一点吧。”
五谷最养人,生病了也得吃东西,刘家没钱买滋补品,煮粥熬出来的米油就不能浪费了。
颜汐以前看书上,都说米油赛参汤,刚才就说服王氏煮了两碗,放在药炉边。
刘二郎也没说什么,自己撑坐着靠到床靠上,喘息了一下,一口把一碗米油喝完。也不知是药炉的热气,还是这米油的热气,他喝完身上就感觉有点热,好像微微冒汗了。
王氏不知在屋外忙什么,听到屋里传来说话声,快步走到房门口,“二郎,你感觉怎么样啊?”
“娘,没事,我……咳咳……感觉好些了。你今日走了一天,快歇歇吧。”这一阵咳嗽倒还好,没有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哎,没事,娘不累,我先去看看家里那两只花母鸡下蛋没,若下了明天给你炖蛋羹吃。”王氏看二郎喝完一碗米油,心里就觉得高兴。
颜汐等他略消化了一会儿,又把煎好的药倒出一碗,让刘二郎喝了。
一连几日,每日米油、蛋羹、药汤轮流转,也不知是何仙姑留下的药里刚好有对症的东西,还是她真的有神通,颜汐觉得最大可能是误诊,反正刘二郎慢慢好转了。
王氏喜得早晚三炷香供奉仙姑,连走路都带风。
颜汐暗地里也忍不住叫了声菩萨保佑,这刘二郎看样子是不会死了,自己也不用担心挡煞失败,被王氏迁怒,这条小命总算保住了。
这几天里,她是真的精心照料,不敢有一点疏忽,早煎药晚送汤,半夜还要起来看看刘衡被子盖好没,别说离开房间,几乎连床前都没怎么离开过。
实在憋得狠了,她也就趁人不注意,往窗户外张望过几次。
刘家这房子好像有些偏,这几天她连个过路的村里人都没见过。
王氏也愣是没出家门,就守在家里。
现在两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第十五天,天蒙蒙亮,刘二郎扶着床柱想下地,坐到床边连忙把脚缩回来,差点踩到睡在脚踏上的颜汐。
颜汐毫无知觉,这几天担惊受怕,昨天王氏从镇上请了大夫来诊脉,大夫说已经好了,再静养几日就没事了。她一松懈,这一晚直接睡死过去。
刘衡低头打量。
颜汐这几天好歹有吃的进肚,不再是刚来那日面黄肌瘦的样子,守在房里足不出户,皮肤也白了点,脸上微微有点肉,看出眉清目秀的底子来。
看着才八九岁的样子,居然能背《道德经》,听她那日口气,还读过不少书,这样的人在市集被人贩售,是家道中落了?还是有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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