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重新满上酒杯,笑着说道。
“哎呦不得了,汐儿这张嘴,死的能被你说活了,活的能被你说飞了。”裴秀点点颜汐,哈哈大笑,“我已经无心仕途,明年若侥幸得中,还是回明水县开馆授课。”
中举,是裴秀一家的执念。他少年英才,这么多年,却连乡试的门都没踩进过,总觉得是人生一大憾事。
“那些学子们有裴先生做先生,是大幸。我二郎哥遇到先生,也是幸运。”颜汐真心佩服裴秀这样一心教书育人
“汐儿说得对,能有先生为师,得先生指导,是我之幸事。”刘衡端起酒杯,郑重敬了一杯酒。
裴秀端起酒杯喝了,又指了颜汐说道,“二郎,若说谢,你还应该谢谢汐儿。若不是她辛苦操持,你家的日子未必有现在的光景。”
“先生说的是。我娘一直说,汐儿是我家的恩人。”
裴秀点点头,他其实想跟刘衡说莫要辜负颜汐,可转念一想,颜汐才九岁,说这些为时尚早。
刘衡和颜汐都没领会裴秀话背后的深意,一个觉得自己将颜汐视为恩人了,一个早就将刘家母子视为家人。其他的,压根都没想过。
裴秀不再说这话题,转头慢慢品尝这一桌好菜,说些典故轶事,乡野传说。
他看书多,涉猎广,别说刘衡,颜汐都听入迷了。
一直到一壶酒喝光,这桌酒才散了。
眼看已经八月初十,离八月中秋没几天。
三人都急着想赶回家过节,所以第二天就退房坐船,往明水县赶。
到明水县,将裴秀送回家中,刘衡和颜汐看王氏没在码头摆茶水摊,猜想是刘衡院试的消息传回来了雇了一辆车赶回阳山村。
一到村口,有村民眼尖看到刘衡,大叫道,“秀才老爷回来啦!”霎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群人。
刘族长带领众人迎接,看到刘衡老泪纵横,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二郎,你……你为我们刘家争气了,为大力争气了啊。”
“拜见二叔公、三叔公,拜见诸位长辈。”刘衡冲这些人作了一个揖。
“好好,回家就好,快回家歇歇,你娘在家等你呢。”刘族长对刘衡恭敬的态度非常满意,而且感动。
颜汐暗地里撇嘴,刘衡考中秀才后,表面功夫更加好了。不过,世事洞明皆学问,古人的生活里,宗族到底是很重要的一环,逃不开避不掉。
如今刘氏族里已经没人敢逼迫他了,他的恭敬有礼就是佳话。
刘族长一边走,一边与刘衡商议,“二郎,之前你过了府试时,就说摆流水席。现在又过了院试,已经是秀才公了,族里商议着摆上三天流水席,让四邻八乡都知道,咱们刘家的儿郎有出息了。”
“二叔公,我虽然是秀才,但是名次不高……”
“我打听过了,你可是廪生,就是甲等的考的最好的秀才。这可是大喜事,族里商议过,等你回来就办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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