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抬头一看,对面说话的人,是个穿着锦缎棉衣的青年男子,看着约莫二十多岁。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说话的口气阴阳怪气的,一听就觉得是找茬的。
自从刘衡考上秀才后,她做生意挺顺当,只要知道她家有个秀才,就没人来找她的茬,怎么刘衡自己倒是碰到找茬的了?
“刘秀才现在哪里发财啊?”那人看刘衡没说话,又怪声怪气地问了一句。
时下士农工商,他问这话,就是贬低刘衡为商,也是嘲笑他行商贾之事了。
刘衡向来人拱拱手,淡笑着招呼道,“原来是余贤弟,好久不见,听说余贤弟今年又失手了,下一次院试是明年还是后年啊?”
原来,这人还只是个童生。
时人称呼,论年纪是最常见的,还有一种却是论地位,尤其是科举读书人之间,比如刘衡是秀才了,那哪怕这童生年纪再大,他也能居长。平时客气些自然都以年纪论,现在他忽然论起身份,来人脸色一下就变了。
“你……”对方忍了怒气,嘲讽地说道,“我虽失手,但是从不失读书人的风骨。可不像刘秀才,拿字换钱,有辱斯文。什么一年四季行好运,八方财富进家门,这种粗鄙对联,出自秀才之手,真是汗颜啊。”
听两人说话,颜汐明白了。
这人怕是刘衡在裴家学馆的同窗,自己多年没有考上秀才,看刘衡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嫉妒了。这一开口就嘲笑刘衡卖对联换钱,看他那样子,锦缎衣裳,腰间还戴了玉,看来家底不错。
颜汐到底是现代的思维,一直没觉得做买卖不好,拉着刘衡卖对联也觉得没什么,听到这人的话,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让刘衡脸上无光了。
她不由内疚,正想怎么描补说话,刘衡已经不屑地看了来人一眼,“我家境贫寒,卖字换钱,问心无愧。文有雅俗之分,白乐天还曾读文给村媪请教,我只是写些通俗易懂的对子与大家同乐,有何不好?余贤弟见识太浅,难怪屡试不能进学,当勉之。”
说完,他拉了颜汐,绕过这人,直接大踏步继续前行。
“二郎哥威武!”颜汐看那人气得走远了,笑呵呵夸了一句。
“威武?”
“就是厉害的意思。”
“多读些正书,少看些话本子。”刘衡曲起手指,敲了她额头一下。显然,他以为颜汐是话本演义看多了。
“我最近抄了本《永州记》,前人的散文游记,等回家拿给你看。”
这是要提高自己的文学修养啊?
多看书总是好事,顺便还能通过书了解一下这个时代。所以,颜汐很高兴地答应了。
这么爱看书,家中必定是书香门第吧?刘衡看她这么高兴,觉得自己对颜汐又多了解了一些。
进了裴家学馆,裴秀刚又送走几个来送年礼的学生,看到刘衡很是高兴,叫了他到书房去谈论学问。
刘衡去府学后,王氏一个妇道人家不便拜访,颜汐代刘衡来过裴家几次。裴师母知道颜汐于吃食上很精通,拉着她帮忙参谋一下过年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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