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事韩丰自己也没想明白,郑五娘为他解惑道:“我来告诉你,二娘当时正与她兄长闹别扭,凡是都要和世子拧着,随口与你定亲,也是为了气世子,是以世子总瞧你不顺眼。如今二娘这口气消了,他们兄妹重归于好,祁二也后悔这门亲事。”
韩丰面上一冷:“你胡说!”
“我胡说什么?我这是心疼你。二娘吊着你不上不下,你的年岁不值钱,奴家的青春却可惜。”柔荑如雪,蜜声似叹,女儿香幽幽刮过鼻尖,韩丰欲驳斥她,喉间却绷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郑五娘将腰上香包解下赠与他,韩丰不肯收,郑五娘嗔怪,拾起花扇打了他一下,顷刻间红了一双秋水目,盈盈欲泪。
“你一个堂堂武官,怕我一个小娘子不成?我一不吃人,二不会借此栽赃污蔑,我只是想教你知道我的心意,若哪天二娘肯放了你,你得先来寻我。”
韩丰无奈:“无缘无故,这又从何说起……”
郑五娘嗔目横他:“你不收,我回去就找根绳子吊死。”
“哎,别……”
最后还是收了。
韩丰揣着香囊往家走,仿佛揣了块炭,烫得他心里发慌。他一会儿想到祁二娘,一会儿想到郑五娘,又不住地琢磨郑五娘的话,心中乱作一团。
傍晚又飘起雪,街上冷得人骨头发紧,但仍有孩子凑在一起放爆竹,好些丰裕人家迫不及待放起了烟花。
永平侯府好几年没有这般热闹了,容郁青作客,照微归家,祁令瞻难得没有公务缠身。
永京的年俗是煮汤圆,容汀兰亲自下厨,照微与容郁青从旁打下手,抢着往汤圆上做标记,险些将面盆撞倒,被容汀兰拎一个踹一个,一起赶出了厨房。
两人互相责怪,闹声传到隔壁院子,祁令瞻正倚在廊下观摩一幅碑帖拓片,闻声抬头,往邻院的方向望了一眼。
他心中有些纳罕,容郁青与照微隔了辈分,闹起来没大没小,他这个平辈的兄长,反倒处处像个严厉的长辈。
其实小时候,他也待照微好过。
祁令瞻合上碑帖,抬手去接槛外的雪花,白絮般的绒雪在他掌心渐融为无色,透过薄薄的手衣,他感受到一丝沁凉。
照微生于西州,长在青城,七岁来永京时,性子已经难以教化。她绝不肯像窈宁那样乖巧,既不抄女诫,也不学女工,整日拎着把弹弓在树下打知了,撞见祁令瞻清晨练武,闹着也要学。
武师傅断不肯教她,她便一口一个“好哥哥”求到了祁令瞻面前。这是她第一次改口,又保证说再不会做鬼脸气老夫人,祁令瞻便允了她,让她每天早起一个时辰来院里寻他。
照微的弓马都是他教的,她不愿听女戒,祁令瞻就教她读四书五经。
她时有狂悖之言,祁令瞻为她讲解《尚书》中《周书》篇时,曾讲到周武王以“无故废天地百神宗庙之祀”的理由讨伐商纣王的故事。
照微一边拿戒尺逗野猫一边分神听,听到此处突然说道:“纣王不信鬼神,不滥杀人牲祭天地,这是大彻大悟的智慧。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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