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乔木抹了把脸上的水:“你们认识?”
陈家娴点头,扑到江伯身边,却被江伯伸手挥开。陈家娴有些惊讶。
潘乔木累极,声音中带着疲惫和无奈:“他不让人近身。”
江伯声音虚弱,态度却是强硬:“别动我,我还要接大宝!”
大宝是江伯儿子的小名。
江伯只有一个儿子,早早出了国,现在在俄罗斯做生意,一直想把江伯接过去。但江伯不愿意搬,他在长乐坊住了半个多世纪,如果被连根拔起到另一片土地上,简直伤筋动骨。
陈家娴赶紧用土话呼唤:“江伯!江伯!我是家娴!”
江伯微微睁开一点眼睛,看见陈家娴,犹豫片刻,面色缓和下来,抓住陈家娴的手。
“妹妹头,大宝放学了,我在等他。”
放学?
一阵疾风,潘乔木手里的伞再次像玩具一样被掀翻,雨水哗啦啦浇了两人满头满脸。陈家娴的心仿佛也被雨水浇得凉透。
江伯摔糊涂了。
陈家娴反手握住江伯的手,大声喊:“江伯,大宝哥放学了,就在前面等你,我带你过去好不好?”
雨水顺着额头流淌而下,陈家娴睁不开双眼。潘乔木递过来纸巾,她就着他的手,把面孔按在纸巾上。
潘乔木移开目光,却没有收回手。
“在前面?”江伯喃喃念叨了几声,摇头睁眼,目光黯淡,“妹妹头,我是他老豆,大宝在黑龙江边境,不会回来了。你莫要骗我。”
越是老人,脾气越是执拗。江伯说糊涂也糊涂,说清醒也清醒。两人夹七夹八缠绕了几句,说得口干舌燥,却也没什么成效。
陈家娴心里着急。她明显感觉到,江伯的手逐渐变得滚烫。
潘乔木俯身侧过一只耳朵。
“他说的什么?”他问。
陈家娴耳语。
只见潘乔木拍拍江伯,拗起了儿化音:“大爷,大宝儿吃飞机餐闹肚子,正搁前面儿蹲厕所儿呢,出不来。”
这是什么蹩脚的东北话?
蹲厕所又是什么鬼理由?
陈家娴瞪圆眼睛,潘乔木用肩膀撞了陈家娴一下,示意她配合。
陈家娴急忙点头。
江伯的喉咙嗬嗬几声,睁开眼打量潘乔木。
有用!陈家娴几乎喊出声。
潘乔木立刻抓住江伯另一只手,热情地摇了摇:“叔!我是大宝同事。您啥也不必说,咱先过去,别让大宝久等,行不?”
江伯连连点头:“对,对,听口音,你系东北人,肯定也在边境做生意。”他呜咽起来,“大宝,回家呀,回家和老豆过中秋。”
回家过中秋吗。
有的孩子是爸妈的宝贝。而她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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