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刺痛的人的从不是衰老,而是面对衰老时产生的情感,与爱。”
而刺痛本身,代表着”人“的思索与感受吗?
面对天真而愚蠢的理想主义,郁贲却被深深刺痛,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
关晞追问:“我的意思表达清楚了吗?”
话音未落,头顶的灯闪了闪,暗了。
……
不知不觉,窗外天色已黑,眼前一片昏暗。
无论是关晞,还是郁贲,共同坠入这昏暗中。
昏暗可以放大一切感官。
郁贲,你被什么刺痛?
郁贲不知道。他浑身的血脉都在叫嚣。他觉得闷热,恨不得现在跳起来,离眼前的人远远的。但他心里又很清楚,他并不讨厌关晞。不但不讨厌,甚至还很欣赏。更残酷的是,如果他真的要走,他已经走了,头也不会回。
所以为什么。
此时此刻。
他还坐在这里。
关晞没有继续追问,沉默地等待郁贲的回答。
郁贲按住自己的心脏,试图在黑暗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可他发不出声音,刺痛之外,他的喉咙被更大的酸涩堵住,这股酸涩一直蔓延到内心的更深处。
咖啡馆老板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把一盏灯放在吧台上,插上电源——
一瞬间,莹润的、昏黄的、灼灼的灯光,从满月灯中迸出。
理想就像水中月。
关晞的身影出现在灯光中,倒映在他的视网膜上。
她正看着他,细长的双眼带着点犀利,带着点探究。
透过吧台上的满月灯,郁贲怔怔地看着关晞,想起她曾以怎样的频率提起“理想”这个词。
他的理想还长存吗?
郁贲终于知道,他的刺痛,来源于嫉妒。
他嫉妒她。他嫉妒她依旧坚持着愚蠢而天真的理想。
他却早已身入囚笼。
如果,财富、权力和荣耀已经让他适应囚笼生活,那么,他的勇气消失殆尽了吗?
……
郁贲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好。”他简短地说。
关晞点了点头:“谢谢你。我只是向你提出工作想法,而你却要替我顶住绝大部分来自上级的压力。”
郁贲避开她的目光:“这是我的职责。”
关晞笑了笑,眼睛很亮:“help e,help you我们终将更新这座城市。老城市,也会有新活力。用我全部理想向你保证。”
理想啊。郁贲沉默。
两个人从吧台旁站起身。郁贲结了账,走出咖啡馆,最后回头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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