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辕似乎断了,估摸着一时半会儿确实修不好。
他略一思忖,面色如常地对李福安吩咐,“待会儿让裴词安坐孤这辆马车。”
李福安下意识问,“那殿下呢?”
晏温双手背在身后,捻了捻手指,“孤去看看孙小姐。”
李福安懂了,如今只有两辆马车,肯定不能让裴大人和孙小姐同乘一辆,而太子与孙小姐、公主和裴大人的婚事又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同乘一辆倒也无伤大雅。
他立刻应了下来,上去拿了太子惯用的茶具下来。
晏温刚朝孙婧初那边走出两步,蓦得又顿住步子,转回头视线在秋容身上打了个转,淡声道:
“待会儿裴词安来了,秋容你和裴大人一起上去,好生伺候你家主子。”
说罢,他不再管这边的事,转而去了孙婧初的马车上。
甫一进去,孙婧初就要起身行礼,晏温制止了她,自己随意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
李福安进来替他添了茶,又把方才他看的那放在他手边,收拾好后,李福安出去和车夫坐在外面,队伍又开始缓缓前进。
晏温随手拿起那本游记,慢慢翻看着。
孙婧初坐在他对面,心里忐忑,有些坐立难安,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
她从方才他对李福安说手串之事就开始猜测他知道了什么,但她不确定他到底知道多少,而那手串,是提醒还是试探?
不管如何,她还是想同他解释一番。
在他又一次翻过一页书看了几眼,伸手去够桌上茶杯的时候,孙婧初先他一步将茶杯端起递了过去。
晏温手一顿,扫了她一眼,温和的眉眼看不出情绪,淡淡道了句谢。
孙婧初心一横,趁着这个功夫解释道:
“方才我也是看着湖中那锦鲤好看,想着叫公主过来看看,谁承想……”
说着,她哽咽了一下,愈发愧疚起来,“都怪我没有察觉到危险,险些害了公主。”
她说完低头拭泪,本以为晏温会宽慰她两句,却不想他听了她的话,转而放下书,冷睨着她。
察觉到他的目光,孙婧初心凉了半截。
太子多数时候都温和恭谦,孙婧初与他认识的时间久,自然知道他其实不似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温和。
可他这种冷厉的视线,她也只在他看别人的时候见过,如今这眼神落在她自己身上,孙婧初更加不敢抬头看他。
晏温的手指搭在桌上轻叩,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过了半晌,他语气沉了下来。
“寒山寺后院的般若湖,你单是今年就去过不下三次,年初正月十五你同你母亲和妹妹来上香那次,你妹妹曾在那里的一块儿石头上滑过,险些摔入湖中,后来寺庙里的小沙弥修缮了那块儿石头,只是前些日子下雨,那石头又松动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胸有成竹的平稳,却也不乏冷厉与锋锐,甚至他唇角还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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