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守夜,早起吩咐秋阴、忍冬准备太后的早膳,她自己则是带了散霜、落月二人踏着晨曦微弱的光去往凤鸾宫,途径东西六宫的整合宫道,沈清禾屏息凝神间,听到前方唱喝声,她仰头望一眼,帝王轿辇的庞大队伍已经行进到一半。
沈清禾坦然后退到墙壁处,屈膝行礼:“给圣上请安,圣上万安。”
萧祈闭眼撑头,一夜囫囵睡去的后果,便是深藏在心底的欲望变成梦中无人可知的春色暗流,他企图驱散心中所想,却被突如其来的清冷女声击碎欲念。
萧祈拧眉,一双墨黑瞳仁好比蒙上一层冰寒水雾,让人瞧不真切的同时不敢妄加猜测帝王之心,他被梦境折磨的痛楚在晨起时并没有得到消解,此刻见到罪魁祸首,更是心头奇痒难耐。
萧祈嘴角邪魅飞扬,撑着下颚道:“急急忙忙的去哪里?朕可是记得你不仅是慈安殿的宫令女官,更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怎么,一大清早不好好伺候着,难道偷懒不成?”
“回圣上,今日尚仪局会领着待分配的宫女到皇后宫中,奴婢得太后娘娘指令,前去皇后娘娘宫里做事。”沈清禾的声音清楚明亮,她行礼的身姿甚至没有一丝晃荡,明知萧祈是有意为难,可沈清禾依旧恭敬道:“奴婢出来前,吩咐了手底下的宫女,伺候太后起身用膳,一切均已安排妥当。” ??????????????????
“这是奴婢分内之事,圣上无需担心。”沈清禾停顿下,加了一句。
萧祈闻言,嘴角更加上扬,他眼神紧紧框锁住面前明明矮了半截的沈清禾,心底压抑的异样情绪如野草般疯狂猛涨,昨日梦中那种令人欲罢不能的感觉顺着四肢百骨再次侵占萧祈的身体,他内心嗤笑一声自己,到底是没忍住。
沈清禾明明只穿着最平常的青黛色宫服,可飘逸丝带下的纤细腰肢就像能让人上瘾的醇香美酒,萧祈年少的不可得再一次压制住他的理智,他指腹碾磨着腰间的润白龙纹玉佩,好似那玉佩是能让人清心静气的上等良药,能控制他心底的欲念与不理智。
萧祈一遍一遍把玩下,终于开口道:“那还不快去,杵在这儿干什么。”
“恭送圣上。”
散霜落月二人急忙起身,脚下似有不稳,等到轿辇从身边经过许久,才颤颤巍巍道:“姑姑,咱们快些走吧。”
沈清禾嗯一声,掌心的湿汗随着她松开而被风吹散,她一颗心狂跳之下稳稳落回肚子里,她不是感知不到,萧祈看向她的目光要比先前的多了一丝令她捉摸不透的情愫在里面,这让她无端想起萧祈年少的一句玩笑话和已经随着时光泯于心底的那一幕。
沈清禾至今记得,也始终固执的认为那不过是一个帝王不懂真心,狂妄自私的一句玩笑话。
她吐出一口气,咬唇间又变回慈安殿内人人惧怕的宫令女官,沈清禾脚下照旧按照自己的步调,好比内心照旧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走在这无人相伴的深宫当中。
凤鸾宫内,尚仪局的姑姑命令三十个小宫女整齐排成五队,一对六个人,她们身上还带着匆匆忙忙来时沾染上的露水潮气,灰扑扑的宫服让人一眼便知这些方是尚仪局出来不懂事的小宫女,低头垂首间,不安揉捏的手彰显出她们心底皆是巴望着自己能被分配到心仪的宫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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