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大亮后,东宫中的人一觉睡醒就发现毓庆宫的天变了。
几年前备受储君宠爱的大李佳格格竟然不声不响地就被太子爷给毫不留情地圈禁了。
即使大李佳氏犯的事情没有被公开挑明宣扬出来,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上到储君的妻、妾们,下到洒扫的粗使宫人们都能瞧明白,主子中只有大李佳氏一个人被储君收拾了,那太子妃双胎流言的事情,即使大李佳格格不是主谋,但也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辰时三刻,穿着一身雪青色宽松丝绸夏袍的瓜尔佳氏坐在后殿偏厅的黄花梨木圆桌旁,边用着早膳,边听着心腹嬷嬷钱氏禀报打探出来的消息。
“主子,奴婢只听小安子说,昨个儿是太孙殿下先吩咐他去想办法调查一下大李佳氏是否晚上说梦话,而后太孙殿下又在傍晚时分去前殿书房里寻太子爷说了会子话,等到夜幕降临后,小安子就遵从太子爷的吩咐让小宫女把一种能让人心神不宁的药粉加入了大李佳氏用的玫瑰熏香中。
大半夜的太子爷去了大李佳氏那儿,俩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似乎是起了争执,闹得不太愉快,最后茶盏碎了,大李佳氏的脚底被碎瓷片给割伤了,太子爷也脸色阴沉、表情愠怒的从那边甩袖离开了。”
听到自己尚且不满三岁的儿子都掺和进这件事情里了,瓜尔佳氏不禁蹙了蹙眉头,将端在右手中的青釉小碗放到桌面上,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低声回道:
“嬷嬷,这事儿不用往下查了,我相信等到事情水落石出后,殿下肯定会给我一个交代的。”“是,娘娘,奴婢晓得了。”
钱嬷嬷闻言,心中也不由松了口气,别说自己主子听得云里雾里的,连她这个亲耳听小安子说话的人都听得懵懵懂懂的,完全不能理解大李佳格格怎么会因为一个奇奇怪怪的梦就对自己主子与太孙殿下生出浓浓的嫉妒,更甚至脑袋犯昏的与罪臣之女德嫔乌雅氏搅和到了一起。
想不通啊,想不通,大李佳格格明明有那般好的前程的,只待储君登基后,高低不得把她这个伺候多年的老人给册封成妃位?
瞎,在背后给东宫捅软刀子,真是白瞎了一个光明的前途!
正当一站一坐的主仆二人各有思量时,玻璃窗外晴朗的天空上渐渐飘来了厚重的乌云。夏天的天儿娃娃的脸说变就变了。
早朝刚
结束,紫禁城上空的天色就完全变得阴沉了,狂风骤起,豆大的雨点子伴着轰隆隆的响雷声降落而下,打在金黄色的琉璃瓦屋顶上发出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大李佳氏的证词以及三日来魏珠调查出的东西一并呈送到了御案上,两项证据全都指向永和宫。
德嫔不算事儿,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件事情牵连到了自己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这就让夹杂在其中的康熙忍不住为难了,太子受了委屈自然是得安哄,可老四、温宪、老十四都大了,这任人已经有了个犯事儿的母族了,若再来个有罪的亲生额娘,那么以后三个人在宗室中可怎么抬起头?
心中纠结的康熙坐在雕花圈椅上足足转了大半个时辰的玉扳指,室外瓢泼的大雨也将玻璃窗与琉璃瓦冲刷的极为干净,直至下午时分,接近暮色,心中有了决断的康熙才让梁九功撑着油纸伞,走在湿漉漉的青石板宫道上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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