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偏概全地将一切的社会关系归纳于一个小的“生产关系”的概念之中去,虽然省略了细分和区分的力气,便于理解和学习,但是这种修改过的理论只会压榨嬴政的情感,让他变得偏激,变得极端!”
“而我在实际的应用之中,也一直在诱导他走向那样的道路……”
鞠子洲又喝了一杯,说道:“如此,嬴政即便有泼天之能,他也逃不出我为他规划的道路!”
鞠子洲叹了一口气,眼角湿润。
谁也不是什么绝对的理性人。
这七年,思乡、孤寂、负罪感,一切的一切,压在心头,平素从不敢与人诉说……鞠子洲,也是会难受的。
“不过我不能破坏他把七国统一的过程!”鞠子洲叹息:“我研究过。一个文明,在找到其本体生产方式并且稳定运作,完成一轮生产工具的革新和生产力的进步之后,再想统一,将其塑造成一个国家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我不能阻拦嬴政统一的道路,甚至不能推迟太多……东六国已经开始普及铁器了,待到七国完全普及铁器,并且按照既有的生产方式运行几年,那我们就连统一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我打算先帮助嬴政统一七国,然后想办法在朝堂之上推行出新的“神圣性”,为以后的人的抗争打好基础……但如果不能成行,那届时我会亲手杀死嬴政!”鞠子洲喝了一口酒:“统一之后,我应该就是嬴政的心腹重臣了,他称皇帝,我也会帮他!”
又喝了一口酒。
鞠子洲笑了笑:“我前年专门找人跟我一起,将孙淹追了一百六十多里地,从韩国追杀到秦国,逼他在秦国定居,就是为了揭示我“奴隶”的身份!”
“届时,如果不能顺利推行出新的,与我们的劳苦大众相关的“神圣性”,那么我就白虹贯日!”鞠子洲咬牙切齿,眼眸里布满血丝:“我会以奴隶之身,亲手手刃嬴政,用血淋淋的现实告诉天下人——血脉贵族,也就那样!”
“如此,即便是儒家的“天人感应”,也会被从根本上,彻底废除!”
鞠子洲闭上眼睛,流下几滴泪。
再张开眼睛时候,他眼底没有一丝醉意:“先生,我要走了,以后可能再回不来了!”
米酒酹洒地上,鞠子洲深吸一口气,翻出自己的实验记录和一些社会考察报告,打包系在身上,而后起身,将炭盆踢翻,点燃整间小屋。
离开小屋时候,屋子里升起熊熊烈火。
鞠子洲大踏步向前走,走了好远,忽然回过头来,笑了笑,深深一揖:“先生,忘记说了,生日快乐。”
这一揖,鞠子洲与自己的曾经,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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