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纳,就算采纳了也不好去执行,还是不说为好。”
“兄台有何高见?快请说来。”卢象升却是急切问道。
杨廷麟信心满满的对卢象升说道:“我以为,大人或可引兵南行,诱使东虏一路追击,至畿南三府之地界,再号召三府士民,则不但粮草无匮乏之虞,兵马亦将会四处云集。
公曾治理三府,百姓至今铭记公恩,畿南三府父老必能闻风响应,助公共御强虏。
此举于畿南三府士民,既是救国,亦是保家,定会执干戈为公前驱。”
卢象升摇摇头,苦笑着说道:“伯祥兄,你这高见确是可行,此我心深知。然此事,我却不可去做。”
“唉,我也知此事兵行险着,恐为庙堂上弄权之人所诬,然若战事真不可为,公当爱惜自身,为国朝存有用之躯。”杨廷麟言语中,极为恳切的对卢象升说着。
说完,他的目光注意到墙壁中间挂着的关公像,像旁是卢象升亲笔写的岳飞《满江红》,字体娟秀而遒劲。
下面署的日期,就是昨天,除阳文“象升”图章,还有阴文闲章:“大夫无境外之交”。
杨廷麟勉强一笑,说道:“即便岳武穆今时复生,恐也难展雄图,空自凭栏长啸,壮怀激烈吧。”
卢象升叹口气说道:“伯祥兄,你看我一到这里,心中就觉奇怪,这大厅座后屏风上,未知是何人书写的文山先生《正气歌》,在这卧室中又刚好挂着关公像,好像这就是我将来的下场。”
“大人!你身系社稷安危,奈何出此不祥之言?”杨廷麟闻言,有些急切的对卢象升说道。
卢象升叹了口气,说道“唉,或许此即天数使然吧!”
“啊?……”杨廷麟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卢象升略有些悲切的说道:“弟近年来戎马征战,无奈贼愈剿愈众,虏愈防而愈强。今日建奴大举入寇,京畿危难,虽名为总督,却不能一战,何以上报天恩,下慰士民。处境如斯,岂非天数?”
“老大人既为勤王大军统帅,大局尚有可为,奈何如此灰心。”杨廷麟恳切的勉励道。
他们又谈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时不时地发出阵阵叹息。
约摸三更天的时候,杨廷麟起身告辞,因他明日还要入宫参加早朝,确实不便再行耽搁。
督臣卢象升亦知不能再留他,便唤仆人顾显端出酒来,与杨廷麟对饮了几杯。
卢象升本身性情豪迈,酒量极大,但自从他父亲故去之后,为父亲丁忧守孝期间,他自是滴酒未曾入唇,今日因怕来时无缘再见杨廷麟,才与他对饮这几杯。
在行辕门外分别时,他紧紧握着杨廷麟的手说道:“伯祥兄,烦请你转告京中故人,我卢象升决不辜负圣恩,也决不会辜负诸位故人和京师百万士民的殷切属望!”
杨廷麟同样紧握着卢象升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忽然,他想起一事,自袍袖中取出一圆筒状物,长约一尺有余,外用绸布套包裹,对卢象升说道:“险些忘记,我特备一物,预赠与大人,以为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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