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她甚至不能再加任何更多思考的,几步来到那车窗面前,吞了吞口水,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一样,大着胆子颤抖地敲了敲车窗。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咚地跳得自己胸腔都开始疼起来。
那窗户竟然摇下来了。
空气的流动在此刻缓慢下来。
她对上他的眼,那瞳孔里淡淡的琥珀色倒映着她的脸。
他的五官出现在她眼前,这次,她真真正正地又一次看清他的样子,很深刻。
深刻的意思就是有人拿着一把刀,一笔一画地把他的样子刻在她孱弱又年轻的心脏上。
她忙慌乱地挑出自己最好最完整最美的玫瑰,献给他,用最大的努力说好一句地道的越南语,即便那声音依旧颤抖:“先生,您买花吗?”
她带着那样的希冀说这话,但余光中她看到了坐在他身边般配的如画报电影明星一般光艳的女人,从半落下的车窗反光镜上瞥见自己宽大的衣袖和瘦弱的身躯的时候,迟钝地改了口:“……好花,配好姑娘……”
几秒之际,她不敢再看他瞳孔里她涨红的脸。
林肯车里却伸出一节白皙的手,抽出他黑色西装外平整的pockket sare,接过她抵过来的玫瑰,缠起那毫无章法野蛮生长的倒刺,温柔地连同一张钞票放在她掉色的帆布包上,用浪漫的法国腔调优雅地回到——
“送给你,好姑娘。”
而后,缓慢地摇上车窗,启动车子,消失在雨夜里。
佟闻漓站在原地,没有听懂那句法语,她重复着那句话的腔调,猜想他大概是说了送给她的意思,但她有些遗憾地发现,原来他,真的不是中国人。
她低头看到那包裹着玫瑰的pocket sare,那色调浓稠地像是西贡的夜。
那钞票原封不动,那花浪漫明丽。
那是属于她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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