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起头,竭力稳住声音冷静反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二公子一直都是个纨绔,从不甘心被缚于书院,逃学去斗鸡场也不是一两回了!虽然他天性顽劣,不思勤勉又烂赌成性,但是,没有把他教好也的确是我的无能,大小姐要怨我我也无话可说!”
“可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犯了错就理应承受后果。如今他已经畏罪自杀,想必最是不愿让定国侯府的名声因他而损,逝者已矣,还请大小姐节哀,多为定国侯府大局……”
话到一半,只见左倾颜突然抓起桌上一柄长剑朝她掷来。
她下意识往后躲开,剑柄重重撞在锁骨之上,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疯了!”她恼怒地抬手按住生疼的锁骨,那里很快浮出一抹淤青。
一垂眸才看见地上反光的剑锋竟还沾着鲜血,不禁微怔。
“你口口声声说他畏罪自杀,那么敢问姨娘,他畏罪自杀为何要用殷家的剑,而不用手上的银钗?”
殷氏一噎,“他、他用银钗伤了人,银钗自然会被人夺了……”
左倾颜神色漠然打断她的话,唇角勾起嘲讽,“夺了银钗,再给他一柄剑?你们殷家的人可真是机智!”
“你!”
对面的人已然没了耐性,“姨娘还有什么话,待会儿到了京兆府当着谭大人的面说吧。”
左倾颜说完转身就走。
“你回来,给我把话说清楚!”殷氏被激得心有不甘厉声怒斥。
左倾月拧眉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心中渐渐有不好的预感,见左倾颜离开,她下意识拉住殷氏想要问个明白,“你们到底在说什……”
一站起来,整个人突然天旋地转!
下一刻便顺着床榻歪倒,闭眼厥了过去。
“月儿!”殷氏惊叫一声,才发现她脸色煞白,血色尽褪,月白色的长裙下摆,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染成腥红。
殷氏满脸惊骇,睁大眼哆嗦着嘶喊,“快,把大夫叫回来!要快!”
大厅内的奴仆们顿时乱成一团。
殷氏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抓住手底下的管事,低声道,“你去找殷小公子,告诉他把府里同款的剑和斗鸡场前几日比赛留用的鸡全都处理掉。”
“慢着!”管事还未转身,殷氏拨下腕间的血色玛瑙珠串塞给他又道,“再让公子派人去找齐王,就说请他走一趟京兆府,为殷家撑腰!”
管事领命离开,殷氏眸子里漾出一抹倨傲的志在必得。
左倾颜,任凭你如何折腾,也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眼看十六年的煎熬就要到头,她绝不会轻易认输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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