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愁”本来就是无解之毒,芸娘从不说谎,说没有解药,就一定没有解药。裴云姝中毒已久,就算这孩子现在生下来,也已被积毒浇灌,未必活得了。
她有血仇在身,大仇还未得报,不该为这些旁人的事使自己陷入危险,还需留着这条命做更重要的事。
这样才对,本就该如此。
耳畔裴云姝的哭泣愤懑无助,藏着难以言喻的凄楚。
陆瞳睁开眼,骤然开口:“没有用的。”
屋中哭泣陡然一滞。
她冷道:“如王妃所言,之前医官已来过多次,都未识出王妃中毒之迹,更别提替王妃解毒。更何况,此毒并不对产妇有损,独独损害胎儿,王妃已中毒多日,今日腹中出血,其实就是毒性成熟的标志。王妃安胎药喝得越多,此毒扎根越深,适得其反。”
裴云姝望着陆瞳:“大夫,你有办法是不是?”
陆瞳垂下眼帘。
裴云姝手臂上的乌痕已蔓延至小肘,再过不了多久,待完全没过关节,腹中小儿再无生机。
芸娘说此毒无解,是完全毒发后无解,但若在毒性彻底激发前止住,许能有一丝转机。
“大夫,”裴云姝向前爬了几步,抓住她的裙角,这般卑微的姿势,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亮得灼人,仿佛抓住了全部的希望。“求你救救我的孩儿——”
屋中久久没有回答。
就在裴云姝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之时,陆瞳说话了。
“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裴云姝眼睛一亮。
陆瞳转过头,盯着她一字一顿开口。
“催产。”
……
小室中,孟惜颜站在花几前,将手中秋花一支支插进手边的霁蓝釉胆花瓶中。
身侧的婢子进来回道:“王妃院子里的人说,王妃喝过安胎药,现下已好多了,那位陆大夫正替她调养安抚,应当是没有大碍。”
孟惜颜一笑,轻轻拿起笸萝中的银剪,开始细心修建多余的花枝,边道:“王妃果然吉人天相,次次都能逢凶化吉。”
婢子不敢说话。
多余的花枝被修建干净,瓶花便显得高低落差,韵致动人。裴云姝端详着端详着,红唇慢慢溢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碍眼之物,就该干脆利落地剪除。
就如裴云姝腹中的孽种。
孟惜颜神情冰冷。
那位叫“小儿愁”的毒药是她宫中的表姐给她的。
那时候裴云姝刚被诊出有孕,整个郡王府上下热闹极了。一向冷落裴云姝的文郡王破天荒对裴云姝嘘寒问暖,就连王府里那些下贱仆从,都开始见风使舵,对裴云姝一力讨好奉承起来。
孟惜颜心中恨极,紧随而来的是对自己未来的担忧。倘若裴云姝生下儿子,将来就是文郡王府的世子,日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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