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髀肉粗大,小腿罗圈,腿内磨损,说明是个骑把式,方圆五百里只黑山府一家养的起重骑兵,但在这城东摆尸伏人,这死者却又恰恰不可能是黑山骑。”
“让我再猜一猜,前些日子听说武平军府有骑将前来征兵甲粮秣,做假账需要时间;还是说,黑山城主和伏龙总管的明争暗斗到了紧要关口,请了外援……”
二人暴起、搏杀,不过三息,反倒是说话时间更长。
戚笼的话引发了那几道黑影的骚动,却又忌惮不前,被他抵在身下的徐狗贼更是惊悚,复又咬牙切齿,“黑山城中,敢胡思乱想的人,大多都没命了。”
同时脑中胡乱闪过好几个大人物的名字,到底是谁——
戚笼长吐了口气,终于熬过了最艰难的关口,暴起之下,背部的僵肿和剧痛开始消减了三四分,微微活动了下脊椎,身子缓缓松劲聚桩,口鼻间的甜意硬生生咽了下去。
刚刚别说其它伏击者动手,他手下的胖子稍一挣扎,就能把他这个残废掀翻。
而按照经验,等那剧痛熬过去,他便多了三十息的‘自由’。
暴起,伏人,拖延,再动手,这是在徐狗贼嘴里蹦出第一个字时就算计好的。
指尖一挑,干脆利落到好似切瓜切菜,小‘碧炼’就从徐狗贼喉间插入嘴里,血崩如泉,堵住了对方费尽心思想好的话术。
托住对方下巴的手掌缓缓松开,任由浓厚的血水腥味从其嘴里溢出,像是一只打不了鸣的老母鸡。
戚笼任由对方瞳孔睁的老大,倒在地上,嘴巴大张,‘咯咯’声中两眼突起,唇齿间滚荡的血腥味更浓了。
“几位看上去不打算让我离开了……”
戚笼吸了长长一口大冬天的冷气,在胸腔滚荡一圈后再喷将出一嘴腥气。
“正巧,我也是这般想的。”
……
一炷香后,城东,一间蛛网相连的破陋瓦房
一具筋肉发达、至少九尺的巨人堆积在床上,巨人眉如重蚕,眉尾滴血成痕,麻衣上的血水已干成黑渍,苍蝇蚊虫爬里爬外,床边摆着散乱的木桶瓦罐,一股难闻的药味充斥房内,地面上的浅红色是刷不干净的血迹,戚笼当初把对方从死人堆里扒出来时,这位爷身上就漏的跟个筛子似的。
可没过十天,吃了睡,睡了吃,巨人身上的伤势就只剩下纵横交错,一道道快痊愈的血痕。
进门后,戚笼也不管对方,自顾自拾掇出一片干净地儿,将荷叶包打开,什锦记的卤肉、卤菜,还有半只肥鸭子,姿态相当不雅的蹲在地上,挑出最肥的五花肉用力一吸,趁着嘴里的油腻味没散之际猛灌一口酒,两字,舒坦!
还没等戚笼继续下筷,床上那具死尸胸口忽然鼓起,张开大嘴,喉咙里的滚荡像是风箱子里拉扯出的火炉风吼,古铜色的紧质皮层下寸寸鼓起,眉间的印筋、鼻翼的准筋、两鬓的鬓筋、还有耳筋、颊筋、太阳筋,从脸上到身上,像有一条条肥大的蚯蚓在蠕动,整个人变成了皮肉筋骨扭凝的怪物。
戚笼眯眼,伴随着强烈的窒息感和浓厚血气的,是迫极生死,让人逃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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