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猎猎,乌云翻白,浠沥沥的小雨时落时停,江水从各条水道上汇聚,撞在江心洲岩石上,水花分裂成数十道,然后再落下,两分绚烂,三分凶险,剩下的五分,便是如岩石光滑的表面一样,日夜如常。
赵勇盯着天空,娴娘盯着赵勇,终于,女海盗忍不住怒道:“你行不行,不行我自己来!”
“这世上就没有女人敢说勇哥我不行的,”赵勇又咂咂嘴:“不过好像还真的不是特别行,你让我想想,当初庙会上那老头是怎么玩的来着。”
做为杂耍中绳技的一种,这‘神仙锁’算是鼎鼎大名,是继钻火圈、丢飞刀、走钢丝外,杂耍戏子的压箱底绝活,但既然出名,便要经常表演,久而久之,大家都琢磨出两三分门道,比如说,这耍的绳子其实里面填了钢筋,又或是这爬天宫的把戏是某种障眼法,仙雾其实是石灰洒出的白雾,至于这四分五裂的‘尸体’,便是藏在身上的动物尸体。
但二人更加明白,眼前这一幕假中藏奸,必然不是这么简单,很可能涉及到某种法术或是风水的变化。
赵勇做为**的老手,虽然逢赌必输,但眼力劲儿还是有的,他制止了娴娘砍诡杆救人的动作,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
“你有没有觉的,这绳子上吊着的活人随风摇动,这摆动的幅度跟江面风浪一浪一浪的,是不是很像啊?”
“你是说?”
“我对风水这玩意一窍不通,但是既然看上去诡异,它又实实在在很诡异,那么这玩意便很可能涉及到天地自然的力量,你不是会法术吗?能不能将风浪定一定?”
若是大海上的风暴巨浪,娴娘自然无能为力,哪怕只是江面的巨流洪涛,在没了神眼后,她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如果只是江心岛中央的水浪,她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诡异却又有一分神圣的腔调从娴娘的嘴里吐出,腮帮子鼓起一道又一道鱼鳃纹路,赵勇斜着牛眼偷窥了半晌,悄悄嘀咕:“其实看久了,这娘们居然长的还可以。”
那娴娘一边念唱着,一边像打摆子一样跳着祈神舞,手不时向江中撒一些鱼食类的粉末,不知何时起,甲板上渐渐积了一滩水,同时水面上的狂风被分成一股一股的,相互撞击,竟发出‘砰砰’声响,浪头越来越弱,同时那吊在诡杆上的海盗面色变的更加痛苦,骨骼都被勒的‘嘎吱’作响。
赵勇来不及向娴娘借刀,不过做为天生开骨之辈,他一向足够头铁凶悍,倒退一步,屈膝前弓,铁拳重重砸在诡杆上,发出‘咚’的一声重响,一道裂纹直接从紫木杆子上裂出。
“妈的,好硬!”
赵勇的骨节不像是一些炼外功的,很平很整齐,反而大又尖,像是带了一套骨头指虎一样,平常一拳轰出去,手臂粗的柳树直接打折,但海盗船的诡杆用的都是防海上风暴的铁木,别说拳头,就是用刀也不是一两下就能砍断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
赵勇打的激起了性子,两眼通红,拳面皮肉都滥开了,最后头一扬,一脑袋就砸了上去,这脑门可是人体最硬的部位,换成天生开骨之辈,可真就是‘你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跟几十斤的小铜锤一样,直接砸断了诡杆,这一次,一海盗直接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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