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剧团从宣布解散到今天两年多了,遗留的问题还有一大堆,县里和文化局的大小领导,听到越剧团三个字就头大。
首先是人安排不了,剧团的人文化程度普遍不高,但他们都是事业编制,裁下来的人你要想把他安排到企业,他可以当场死给你看,但一个县,哪里来那么多事业单位,就是有,这些人去了又能干什么?
每个部门都在推,不是说这些人实在是专业不对口,你总不能把唱戏的拉二胡的安排到地震台、气象站、防疫站吧?就是说自己单位早就人满为患,单位里本来就还有好几个等着指标转正的呢。
县领导也没有办法,最后只好下狠命令,谁的屁股谁自己擦,让文化系统自己解决。
文化系统怎么解决?去新华书店卖书,去影剧院卖票,去图书馆和文化馆搞卫生,剧团近百个人,就是干这些又哪需要这么多人,何况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干,没戏演了还觉得自己是个角,不愿意就拖着,拖到现在,还有一半的人工作岗位没有安置好。
文化局的几个局长,为此伤透了脑筋,连以前从来没有局长会去的,只有一个编制的文管会,也经常有局长过去,埋怨道,你这里最近,怎么就没有什么重大发现?
永城乡下,七一年由中科院古人类研究所和浙江省博物馆的专家,发掘出一枚古人类的牙齿化石,经鉴定,这枚人牙化石距今约有5万年左右的历史,被中国科学院正式命名为“永城人”。
“永城人”是在浙江省境内首次发现的“新人阶段”的古人类化石,从此,浙江的历史一下子往前推进了4万多年,永城也成为浙江历史的源头。
也因此有了这么一个挤在文化馆里的文管会,文管会的小邢当然知道局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是再也有这样的项目,就可以把剧团的那些人安排去挖古墓了,一年半载的,拿的可都是国家的专项经费。
小邢指了指身后玻璃柜子里,一排残缺不全的陶罐,和局长开玩笑说:
“要么,我把这些埋地下去,再发现一遍?挖不行,我埋还是可以的。”
局长哈哈大笑着出去,这一笑,才感觉轻松了一些。
这些人工作没有安排,但工资不能少,医药费要报销,文化局也没有钱,他们就一去文化局,二四六去县政府,堵住局长和县长的门就说古唱今,戏词一套一套的。
每个星期的这几个日子,秘书有事没事,就会站在窗前看着,他看到大门口,浩浩荡荡一批人有说有笑进来,就赶紧跑去县长的办公室,不管有没有其他人在,都和他说,领导,要去调研了,人家已经在等。
那时的县机关大院,也没有后来这么威风,只有一个老头看门,太阳好的日子,附近的居民是可以来院子里的树上,拉绳子晾被子,附近的农民,是可以到院里的水泥地上,晒稻谷的。
县长一听秘书的话就明白,是越剧团的人来了,他不动声色,装出这才想起的样子说,噢,好好好,马上马上!
两个人出了办公室,就从政府大楼最侧边的楼梯下去,越剧团的大军,正从主楼梯雄赳赳气昂昂地上来。
李老师的老伴还在哭唱,老胡、汤副局长和丁主任三个坐在那里,只要一想到要是婺剧团再走上越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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