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出来的,陆云歌回想着自己看到的诡异画面。
蓝天,白云,黄土地。
风吹过,麦浪滚滚。
美的画一样的风景里,一眼看去全都是男人,一个女人都没有。
走进村子,大树下有乘凉的老人,门外有纳鞋底的阿婆,巷子里有追逐打闹的小孩子。
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反应不过来。
直到陆云歌看到那个像牲口一样被拴住脖子的女人。
女人已经不年轻了,正推着磨盘磨豆子,脖子里拴着的绳子有两根手指那么粗。
而她的脖颈间连一丝泛红都没有。
再仔细看,俨然已经一层厚茧,像是被栓了很多年。
那是村子里的第一家。
老人们丢开烟袋针线筐,举着锄头镰刀追上来的时候,陆云歌像是吓到了,转身就跑。
要不是保镖,陆云歌不知道那天会发生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
两个保镖,一个去村子里打探情况,一个去报警。
手机全无信号。
一整夜,她就躲在那棵参天大树上。
被放大到极限的相机镜头里,她看到了院落里那些被拖进屋子的女人。
没有哭喊。
没有求救。
那些女人仿佛泥塑的,不同的脸上,是同样的麻木。
警力有限,第二天只救出来三个女人,即便如此依旧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被砸的车身凹陷无数的警车。
扣子都被扯掉的警服。
有那么一瞬间,陆云歌想问问,确定不是在拍戏吗?这还是不是法治社会了?
可陆云歌不知道该问谁。
那是陆云歌这辈子第一次去大凉山,也是唯一一次。
可之后的那些年,她全部的钱都花在了大凉山。
从第一年的十多个,到最后一年的一个都没有,陆云歌都不记得自己花了多少钱出去。
以至于陆之跃总是目光质疑的问她上辈子是不是个穷鬼,以至于这辈子投胎成了个貔貅,只进不出。
而此刻,有人告诉她,她唯一亲自去过的那次,解救出来的三个女人里,有一个是她的生母。
陆云歌的脑海里不期然冒出了温暖刚刚那句话。
老天爷在冥冥之中早就做好了安排,你信吗?
她信!
“罗家两子一女,女儿就是罗敏芬……”
看了一眼对着照片变成雕像的陆云歌,温暖轻声说道:“罗敏芬是在被卖掉的前一夜逃出大凉山的,走的时候,带走了隔壁的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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