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回应迟迟才来。
听见这位陛下用犹豫的语气道:“但终究她在沈家多年……”
南定王:“臣愿以性命作保,臣的孩儿绝不会有一丝异心!”
陛下面有为难之色。
伸手试图将南定王扶起来,“朕也不愿相信她会有异心,更何况她不只是你的女儿,腹中还有赵家的长孙。可……如今京中、大夏的安定来之不易,她的夫君是大夏的大将军、生父是朕的一品军侯,朕——身为一国之君,不得不谨慎行事啊!万荆,望你体谅朕的难处!”
南定王从未像此时这般失望过。
眼前这位陛下——
就是他们当年扶持上帝位的圣君!
哪怕当时的兄弟一个个都不在了,他也不曾怀疑过当初他们的决定有误。
直到现在!
陛下何尝是因锦鸢的身份,分明是忌惮他与赵非荀手握大夏军权,两方通过锦鸢结成利益联盟,军权、民望过高,会危及陛下——
他一心为大夏、陛下,激流勇退,放任自己当了二十多年的闲散王爷,甚至为令陛下安心,他放弃子嗣;在陛下需要他的时候,自己二话不说重返战场。
可他换来了什么?
换来忌惮。
这一刻,他心底寒凉。
天下、军权、衷心,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只要护住自己的女儿!
那些权势,他从未留恋稀罕过!
南定王从怀中拿出虎符,双手奉上,目光灼灼,眼底漆黑明亮:“臣愿意交出所有军权解甲归田!带着女儿远遁朝堂!”
陛下连忙道:“万荆,朕没有这个意思!”
南定王却跪着不起。
胳膊举起,双手呈上虎符。
而陛下更像是被南定王逼得不得已,无奈之下才收下虎符,双手将南定王扶起,语气真挚:“你我曾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何必如此见外?你若解甲归田,让朕——如何有脸面见那些兄弟?见天下百姓?朕信不过锦女,难道还会信不过你!朕这就下旨放了锦鸢,封她为县——郡主,让你们父女团圆!也算是朕身为皇叔的一点心意!”
南定王抬袖拭泪,拱手谢恩:“臣谢陛下恩典!”
正好挡住自己眼底的讽刺之意。
陛下大声唤来内官,“来人,笔墨侍候!”
南定王拿着圣旨出宫。
彼时,天光微亮。
正月的清晨寒气刺骨。
南定王大步流星走出宫门,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胸口因期盼与紧张混成一团,想到将要与锦鸢相认,手心竟然还渗出汗水。
守在宫门前的侍卫牵马过来,“王爷要去哪儿?”
南定王拽过缰绳,竟因手心汗水打滑不甚滑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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