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靠坐起来,大老爷也是吃着香菱一勺一勺递喂过来的鸡茸粥。
吃罢了的早点,李惟俭就感叹道:“还是大意了啊,原以为快走些便无大碍的,没成想还是中了招。算算有几年不曾染风寒了,这一遭染了真真儿的难受。”
晴雯接了粥碗嗔道:“四爷还说呢,哪儿有泼了一身水不换衣裳就打马往回跑的?”
红玉也道:“四爷下回可小心了。到底是二月,还倒春寒呢,素日骑马都要围了外氅。四爷这般不爱惜身子骨,便是这回侥幸了,保不齐下回也染了风寒。”
李惟俭笑着道:“我这是病毒性感冒……算了,我下回注意。”顿了顿,又笑吟吟道:“不过老爷我命大着呢,当年大疫都没能要了我的命。呵,你们猜怎么着?此后好几年,我愣是没染过一回风寒。”
几个丫鬟又是嗔道了几嘴,这才散去忙活起来。因是晴雯、琇莹熬了夜,李惟俭便嘱咐两个丫鬟回房补觉。
琇莹最听话,李惟俭说什么是什么。晴雯却心有不甘,小姑娘噘着嘴极不乐意,一直说要守着李惟俭,直到困倦的不行,这才被李惟俭强劝着去了。
暖隔里只余下香菱与红玉两个丫鬟。李惟俭身边四个丫鬟,琇莹是他拐来的,香菱是薛姨妈赠的,按规矩都等同于二等丫鬟,拿着与晴雯一般无二的月例。唯独红玉奴籍还在府里头,虽说拿着李惟俭的贴补,月例与其余人一般,可身份却偏生是三等丫鬟。
按规矩,三等丫鬟是入不得主子房里伺候的。奈何李惟俭生了病,房里缺人手,晴雯便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默认了。
香菱去院子里照看着熬药,红玉便陪坐在床边,与李惟俭说着话儿。
不用李惟俭问起,红玉便说起了这两日里府里的大事小情。
“四爷,如今府里头上上下下都说四爷的遭了无妄之灾,那薛家上下都是忘恩负义的。昨儿几个婆子嚼老婆舌,偏生让姨太太身边儿的同喜听了去。同喜跟着几个婆子吵嘴,一时说不过,气得掉了泪珠子。”
李惟俭问道:“后来呢?”
红玉摇摇头:“后来就没信儿了……是了,昨儿王舅母领着云屏(注一)姑娘来了府里,先是去了梨香院,后来又去了太太院儿里。再后来不知怎么,与大太太闹了别扭,听说王舅母走的时候拉了脸子,都没给姨太太好脸色呢。”
王子腾妻女来了?还是专门来寻薛姨妈的?
李惟俭思忖了片刻,转念便将内中情由忖度了个大略。薛家来京师,一家子托庇荣国府,偏生不去渐渐起势的王家,由此可见薛姨妈与王舅母姑嫂之间关系不佳。
此前薛姨妈去王家寻对策,碰了个软钉子无功而返,这才两日间那王舅母又追了过来……
薛家当家人早亡,只剩下孤儿寡母,只怕落在外人眼中便是香喷喷的一口大肥肉。莫说是外人,只怕薛家旁支也是这般想的。是以薛家上京,这内中未尝没有生怕被族内吃了绝户的心思。
如今薛家在京师被人强逼着要丢了皇商底子,看似庞然大物眼看就要轰然倒塌,那上蹿下跳的大老爷贾赦都能看得到,王舅母又怎会瞧不见?
只怕王舅母此番也是存了吃绝户的心思,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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