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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妈又道:“外头到处都说,说是圣人心胸狭隘,这是报复十几年前的旧事。”顿了顿,又与宝钗道:“我听说娘娘如今在宫中愈发不受待见,只怕来日贾家也要大祸临头。我的儿,这贾家再不好居停,你还是带了同喜先行搬出来吧。若有朝一日番子登门抄捡,旁的财货也就罢了,若是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薛姨妈本待再行劝说,谁料宝钗竟松了口气,道:“如此也好。本就是咱们上赶着登门,姨夫与几个妹妹并不待见咱们,还是早些搬走的好。”
薛姨妈心下纳罕,见女儿应下,却也松了口气。却不知宝姐姐这会子彻底看透了宝玉,想到来日与这般没担当的同处一室便心下厌烦。
不过几日,宝钗辞行,领着同喜搬去了外城。谁知方才安置了,转头薛姨妈便哭着寻上了门儿。
宝钗好一番问询,薛姨妈才哭道:“咱们家的家业……这回算是败光了!”
那夏金桂贪图利钱,将薛家股子尽数拆借出去。起先有来有往,夏金桂自是得了不少好处。谁知这股子有风险,那拆借之人连番赌错,将本钱赔了个精光。其后瞒了实情,对外只说赚了大钱,引得富户纷纷将股子拆借过来。
到得上个月,那人眼看利钱比每月收得股子还多,情知要事败,干脆便卷了银钱逃之夭夭,从此不知所踪。
夏金桂贪图利钱,非但是薛家的股子,连自个儿的体己都贴进去不少。此人一逃,夏金桂顿时傻了眼。隐瞒了月余光景,如今连下人的月例银子都发不出来,薛姨妈连番追问,这才得了实情。
宝钗心下凉了半截,半晌才道:“败了就败了吧,亏得当日妈妈给了我些银钱,这才置办起了厂子。如今只消将厂子经营好了,咱们家也能过得下去。”
薛姨妈又道:“我想着,将下人裁撤一些。那内城的房子也不留了,待回头儿搬来此处。”
宝钗问:“夏金桂呢?”
薛姨妈蹙眉道:“害了文龙,又败了家业,这等女子薛家可留不得,明儿我便将其送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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