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你的人受苦才是,也不枉天恩祖德!”
说罢宝钗甩手而去,独留下宝玉发怔。
袭人这会子也抱着孩儿来劝宝玉,宝玉却道:“我的心事又有谁知道?功名身外物,富贵若浮云,人生易生发边银,何必为名多伤神。
我此生所求不过三两志友、日日饮酒品茗,即便多饮四五杯昏沉睡去,也是遍体皆春,怡乐无穷,与诸友持杯相对,或静坐浩歌,或望月赏花,吟诗作对,巡游清玩,心骨清爽,此乐何极。
然囿于此处,学世人飞黄酣梦,何其凄然。为了名利,朝夕算计,锱铢必较,却把绝美花鸟山水丢在脑后,诚为枉过一生,愚痴可怜。与其如此,我倒莫不如去做了那山人、乞丐,总好过这般蝇营狗苟一生。”
此时怀中孩儿哭闹起来,袭人解了衣裳喂孩儿,没好气道:“二爷既这般说,可知饮酒品茗都须得银钱的?若真个儿将二爷丢出去,只怕做不得山人,只能做得了乞丐!”
宝玉暗忖,山人的确需要银钱,可乞丐太臭了,不能当,实在不行,倒是能做个逍遥自在的和尚。
宝玉不禁越琢磨越有道理,想着每日囿于此间,何不做了和尚四下游方?当天夜里,宝玉待袭人、麝月入睡,悄然穿戴齐整离了贾家。孤魂野鬼一般在街上游荡到早间,寻到佛寺眼见内中香火鼎盛,顿时惹得宝玉不喜,只觉此间搅了佛祖清净。
宝玉干脆出了京师一路往南走,到得一镇,忽见一众僧人沿街化缘。宝玉顿时来了兴致,上前央其道:“诸位法师带了我去吧,我绝不贪恋红尘,情愿跟你们出家。”
那几个和尚见他生的眉清目秀,都道:“做和尚有什么好的,哪有做施主的好。”
怎奈宝玉非要出家,几个和尚都觉宝玉古怪,彼此嘟囔半晌,眼见宝玉一身衣裳不俗,定是哪个大家子弟,因是不敢开罪,只得应承下来。
不说宝玉一路顺着风雪往南而去,却说这日一早因不见了宝玉,贾、薛两家顿时炸了锅,赶忙散出去下人四下找寻,怎料到得夜里也不曾寻见宝玉踪迹。
探春、宝钗赶忙又寻了袭人问话,那袭人哭着将昨儿与宝玉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宝钗与探春对视一眼,顿时色变:“糟了!宝玉(宝二哥)说不得出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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