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宝玉方才剃度,哪儿来的度牒?
那衙役笑道:“既无度牒,那便是乞丐、流民,还是往西域去过好日子吧!”
有人叫道:“西域万里之遥,能到地方的十中无一,哪个敢去!”
班头骂道:“放屁!顶多路上死一半,哪儿来的十中无一?”
当下一应人等俱被衙役锁拿了,每人发了饼子,便被巡检司一哨兵丁押着往西而去。
这一走便是二十几日,这一日到得洛阳,巡检司兵丁押着百多号人落脚山神庙。夜里兵丁吃肉喝酒,好不快哉,只给这帮流民发了个发霉的饼子。
是夜,与宝玉捆在一处的流民实在遭受不住,忍痛凑近火堆烧断了绳索,闷声一溜烟的跑了。宝玉惊醒,眼看绳索已断,便也跟着跑了出来。
自此宝玉再不敢往城中去,沿路化缘乞讨,好似无根浮萍。匆匆便又是半载过去,当年的富贵闲人如今已瘦骨嶙峋。
这日到得陕西境内,在破庙中心下凄凉,烧了炭作笔,在墙上写下诗一首:
平林睡卧霜欺醒,
陌路多歧籁泪盈,
素怨欲同寒月诉,
抬头却见满天星。
这日清早饥肠辘辘走到乡间,忽然看见有个女子抱着个孩子迎面走来。宝玉瞥了一眼,忽而身形定住。那女子也蹙眉暗忖,此人怎地好似见过一般?
宝玉仔细一看,原来是二丫头,是那年同秦钟在乡下见到的,曾教他怎么用纺车的。当年她约有十七八岁,如今也有二十多了,定是嫁到此地的,便道:“你是二丫头吧,我是贾家的人,家破人亡,出家做了和尚了。”
二丫头愕然道:“想起来了,你是贾公子?”
宝玉道:“我走了这么大会了,又渴又饿的,求姐姐赏碗饭吧。”
二丫头忙把他让到家里,把儿子放在炕上,去灶房里把剩饭热了端了来。
宝玉接了狼吞虎咽吃着,又就了一口茶。
这时,忽听院里有人说话声,二丫头出去一看,是丈夫扛着锄头回来了,便道:“屋里来个化缘的和尚,饿的着实可怜,才给他热了几个芋头,正在堂屋里吃着呢。”
其夫是个忠厚老实之人道:“那就叫他吃了快走吧。”
宝玉赶忙出来向二人道谢,又央求二人叫他留在庄子里,他厌倦了漂泊流离,想找个地方塌实住了。
夫妇二人商议一番,便将仓房拾掇了让宝玉住下,二丫头夫妇又把锄头借给他,要他在村外的闲田里耕种。
宝玉和庄子里的人都混熟了,因没有干过农活,不懂稼穑之事,种的粮食也没有收成,种出的都是秕谷,可租税还要上缴,勉强熬了一二年,连衣食都难自顾。村里人又欺负他,宝玉越发苦恼。这日大雨纷纷,宝玉和村里几个泼皮吵了几句嘴,被他们打了一顿,怕被找到家里,急忙跟村头一个撒鱼的借了箬笠蓑衣,离了村子又到外头流浪。
又过了几年,这日宝玉在乡间乞讨,忽见一大户人家角门打开,一女尼捧着钵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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