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九等之分。

雪儿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子，被那些厨师服务员调笑是常有的事。

今天一露面，看见她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皮，大家顿时觉得乐子又来了。

“你爸又打你了。我说，就这你还来上班，还不跑，是有多离不开他？”

“换做我是女人，早去红灯区或者会所上班了，哪里用得着天天来洗碗擦地，还整天挨打？真是愚蠢。”

“你们怎么知道她不想去？可你们看看她的样子，干干瘪瘪的，去那种地方有男人消费吗？”

“哈哈哈哈。但是亚裔女孩儿有亚裔女孩儿的优点，有些人就喜欢她们这种脸。”

“我说，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怎么可能？我交的每个女朋友都是非常火辣的！瞧她，不光光秃秃的，还又脏又矮。”

“喂，你一上午没来，看攒了多少盘子，等下又是用餐高峰了，动作快点，小心把老板惹恼了，把她另一只眼睛也打肿。”

“哈哈哈哈！”

大家爆发出了集体大笑。

雪儿对他们的调笑根本不在意，相反，她挺庆幸自己长得瘦瘦小小，像个未成年人的。

如果她肤白貌美，前凸后翘，在这种狼窝里，可能早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她每天刻意不洗脸，不梳头，脏兮兮的，只知道埋头干活，虽然活的毫无尊严，但起码能平平安安挣点吃饭钱，回家给母亲买面包。

她们曾经生活的那么好，跟现在简直天壤之别，她也不知道自己苟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还有没有可能看到希望，但是……

算了，不想那么多。

以前雪儿虽然穷，但从来没有从餐馆偷拿食物回去的想法。

今天被大家恶狠狠的嘲笑了一番，看着每个人都往兜里塞东西，临走的时候，她也塞了一些。

现在多一个人要养。上帝应该能理解她的。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先把母亲安顿好，她打着手电去了地下室。

战司晏还是她走之前的样子，死了一般，在黑沉沉的地板上静静躺着。

雪儿试探了下他的鼻息，还在呼吸，还活着，推了推他。

“醒醒，醒醒。起来吃点东西。我给你拿了面包和牛奶。”

可不论她怎么推都推不醒。

手电的光照在战司晏脸上，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雪儿忍不住疑惑的去翻他眼皮，手刚一摸到他脸，就被烫到了。

好热。他发烧了。

想来也是。被人在池塘边扔了那么久，淋了一整天的雨。

好烦。

要么死了，她直接把他埋了。

要么不死，在她这儿休养几天走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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