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些束修与先生。
莫娘子算了算账,便与她商量,家里如今还欠着债务,银钱上面实在不凑手。
不如就晚两年开蒙,倒也不碍着什么。
只是那姨娘也不知哪里听来的闲话,又哭又闹,说什么债务都是因着关宝来才欠下,为何要她的儿子也跟着受这般的苦?
莫娘子气个倒仰,便不理会她,自去睡了。
早起开门一看,只见那姨娘正跪在当院,这时节虽白日里热,早晚还是凉的。
她又从不做活,身子也弱,跪上一晚,竟是看起来摇摇欲坠。
莫娘子看了,忙唤关宝来去请了大夫,叫关少容替她请假。
杜文秀听了,一脸的无语。
光听一听,就觉得头大。
自家的姨娘和别家的姨娘,她不是一个样子啊。
想想甘为自己心腹的阿洛,还有日夜不休抱着海生的齐三娘,同是姨娘,怎么就这般大不同哩?
或许,是因为关家的姨娘生了儿子吧,有了儿子,自然要为儿子打算。
都是关老爷的后代,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当年关宝来也是四五岁请了先生在家开蒙,如今自家的儿子也到了这般年岁,自也要一样待遇才是。
莫娘子这会子头痛欲裂。
当着大夫的面,那姨娘哭哭啼啼个不停,倒像是她苛待亡夫的妾室和幼子。
大夫也是这一带住着,对她家的事倒也略有耳闻,面不改色诊完了脉,道不过是受了风寒,也不是什么大事。
却听那姨娘尖声叫道:“卢大夫,似我这边受了风寒还不是什么大事,难道要我死了拿破席卷起扔到乱葬岗,才算得大事不成?”
卢大夫面色黝黑,也不是什么善人性子,听得姨娘发难,似笑非笑道:
“赵姨娘莫要多虑,若是有朝一日你被破席卷了扔了,只怕大家都要赞一声莫娘子大度哩。”
直将赵姨娘气个倒仰,厉声道:“怕不是奶奶嫌我与孩儿费了家里粮食,巴不得我早些死去,好省些饭食哩。”
莫娘子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脸上一丝笑容也无,冷冰冰看着赵姨娘道:
“当日老爷出事,我便问过你们,以后家里必不如先前那般好过,若要走,我自寻了银钱做嫁妆送你们找了人家。”
“你道是担心宝应,不肯离去,还道是跟着我们吃糠咽菜也是愿意,如今又闹这起子事情,惹人笑话。”
赵姨娘闻听,又捂着脸哭泣:“当日宝应还那般年幼,又让我如何放心独自去过好日子?”
“便是现时家里过得大不如前,我可与奶奶抱怨过一声半点的?不过是碍着孩子的前程,我才这般不顾脸面开了口罢了”
莫娘子只觉得自己心口揪着疼,这时,卢大夫收拾好了东西要走,她也只得按捺下,回身取了诊金,好生送走了卢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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