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吴的衣袖,已经有恃无恐。
在船上时,船工是船工、镖师是镖师、掌柜掌事随从,是三伙不同的人马。
即便他们都同给一个东家打工,但各有各的分工,各有各的利益,彼此互不干涉,也谁都不必服谁。
如今,三伙儿人的主事都不知被关押去了哪里,剩下这些,若论资历,还就属账房吴先生资历最老,身份最尊。
账房吴伸臂一横,挡在周敞身前:“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从不说谎,笨是笨了点,但的确憨厚有善心,不会害人的。”
“伍哥,”狗熊男求助于黑牛皮腰带的中年男人,“你要给我做主啊,这小王八羔子存心戏弄我。”
伍哥摸着下巴强忍着笑,更要摆出一脸为难。
账房吴不等伍哥开口,先又退一步:“如今大家身陷囹圄,还不知接下来会如何,不如以和为贵。这孩子与你无冤无仇,定然不是故意的,不如让他给这位镖师兄弟赔个礼,也就是了。”
“无仇无怨?”狗熊男心中泛起嘀咕。
前晚天黑他又只露个侧脸,按说结巴根本认不出自己。
瞧着那一脸傻相,倒也不似作伪。
不过就这么算了,又怎能甘心?
伍哥也不想生事,且平素狗熊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不是不清楚,又见狗熊男也没什么事儿,也想小事化了:“是啊,这次事情严重了,还不知会怎样。这结巴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干嘛存心害你?我看让那结巴给你赔个不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揭过去就算了。”
周敞继续装无辜,也赶紧跟着道:“对、对、对不起,这位大、大爷,我、我、我不是故意……”
“气煞人也,”狗熊男到底咽不下这口气,爆喝一声,“小兔崽子,你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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