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笑背起箩筐,行走天下。他将平凡梦境,融入银针当中。每到一处,将银针扎入众人头顶。他神识散布,绝无一丝一毫遗漏。
长生病者,被扎入银针后,起初并无变化。然过了一日两日后,行为逐渐正常。除了麻木癫狂外,有时独自坐在空地思索。
只文明断带太久。扶摇天下的百姓,纵使长生病被治愈,也属未能“开化”的愚民。李长笑会留下书籍,留下梦境,仍由其自己参悟。
如此这般…一晃便是十年。李长笑走得佷快,可说是一步千里。神识更一扫万里,每一寸土地,每一毫花草,均没逃过。
正因如此,他将长生病的惨状,几乎全收眼底。其中的混乱麻木癫狂,叫他叹了又叹。这天下的百姓,过着这般日子已经很久很久。
待来到大余国时。李长笑不住一愣,这座曾经辉煌的古都,如今已经残破一片。长生病肆虐,大余国也难遭幸免。当长生病传遍国中大部分子民时,这国度又怎能幸存。
但大余国曾经繁华,天机道兴盛至极。许多高大的阁楼、船只都有天机道痕迹。材质、技艺均不平凡。即便经受这些年的摧残,仍然有保存。
相比其他国度。大余的痕迹更多。李长笑自一城之地,沿路施针。跨越大江,翻越山河,走过无数里路。世人大病初愈,逐渐流传李长笑的传说。
有人称他为创世的神祇。有人说他是散布恩泽的神明。各种说法,他去过天下任何一处,却不为人多见。就这般…又是二十年。
布梦天下…天下太平。
这一年,长生病似也消尽了。李长笑开坛布道,却并非传授道行,只是传授伦理纲常,农作知识。教导君王需以民为先…如此种种。他只教导最基础,最根本的东西。
之后如何演化,便全看这片天下的发展。已非他所能干预的了。如此布道又是十年。时间匆匆流逝。李长笑这日闲事,见一些地方,已经重新起了屋舍,建起了阁楼。他想着,自己总该也完成任务,可休息一二了。
他傲游云端,拿着一葫芦质地极差的浊酒。甚至散发着丝丝臭气,好似酿造时,不小心混入了泥土、枝叶。但他喝得悠哉悠哉,便好似品味琼浆玉液一般。叫人不住猜疑,这是一葫芦味道极好的美酒,忍不住想讨来尝一口。
他双手枕着头,飘浮在云端。许久没这般闲暇了。这年里,又一道大道残片掉落。李长笑上心情不错,飞上九天,主动与众人打起了招呼。
周神霄等人十分诧异,倒也纷纷笑着回礼。这次大道残片,竟不起争端,而是悬坐九天,一起快谈天下。
落无难说道:“李兄,给你带了好酒啦。”取出半舀上次的美酒。刚好可为每人匀一杯。沙皇天淡淡道:“这酒比不上我的沙神酿。”落无难说道:“那你怎不带来尝尝?”
沙皇天不再言语。倒并非不想,实则飞上九天前,她着实犹豫好久。知晓李长笑极爱饮酒,但没啥好酒。自己若取沙神酿,定能吸住他目光,叫他垂涎欲滴。意在炫耀,也意在抒发被压制的郁闷。
但她转念一想。如此一来,岂不是自己示弱了?怎着也得,李长笑出言恳求,她才能顺其自然拿出手来。这先后顺势,沙皇天极为看重。便不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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